[古典武俠]奇魄香魂(全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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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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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无路想回头

那天以后,二呆子——也就是现下的虚竹,每日晨功晚课,念经颂佛,下课
后跟着缘根在菜园里担水浇地,悠哉无忧,温饱不愁。只不过长夜漫漫,难熬之
至,有时抓着勃起的裆物难免想念丽春院。

慧静从不向他传经布道,甚至很少相见。虚竹不以为意,暗觉好笑,知道和
尚诳窑子自是大不应该,可是玩玩妓女也算不上伤天害理,总之不捅破这层窗户
纸便是了。

平日里除了缘根,虚竹只与藏经阁扫地的老和尚最为亲近,隐隐觉出这个老
和尚与悟痴和尚似有渊源。

一次与老和尚谈起了悟痴,老和尚的眼神一亮,似乎知道什么,却又隐而不
说,听虚竹背诵悟痴常念的经文,老和尚笑道:「这段经文,你说得不全。」接
着随口念了一遍完整的经文,虚竹听了立时记住了大半。

老和尚不禁奇怪,再念一遍,虚竹重述起来一字不差。老和尚暗自惊异道:
「这位弟子虽无佛心,却与我佛易筋经有缘。」

光阴穿梭,过了一年。一日晨课完毕,方丈道:「近日俗家弟子传来讯息,
玉罗刹李梦如要到大理与段氏为难。段氏威镇天南,自不惧那女魔头,但恐在明
处中敌暗算,我打算派弟子前去禀告段氏保定帝。段氏虽与我寺素有渊源,但我
辈乃方外之人,不可轻易陷入俗世纷争,所以只前去通报罢。」

方丈说完巡视座下,吩咐道:「慧静,你带弟子走一趟吧。」

慧静答应一声,散课后吩咐虚竹和另几个弟子收拾行装。

虚竹没想到慧静会带上自己出游,登时喜出望外,他在少林寺实在闷得紧,
欢喜过后又忐忑不安,大理实是他的故乡。

次日,慧静带着虚竹等向方丈辞行,方丈郑重嘱咐:「李梦如手段狠辣,师
承不详,功夫极其了得。你们此去千万当心!到了大理,可先去拈花寺会见黄眉
僧人,凡事不可冒然出头。」

众人离开少林寺,走了二十多日,到了西南重地贵阳。当晚在客栈听说,此
行正好赶上一桩大热闹。

当地薛知府得了连襟关照,早要调到繁华之地应天府,不想突得重病卧床不
起,寻医无数皆不得治。一个过路道士进言,说不妨试试嫁女冲喜的法子。

薛知府膝下恰有一女,此女深明事理,为了父亲病愈,哪有不从?可心高气
傲,不愿轻易许人,因此驻台张榜,比棋招亲。现下已经将近月满,无论老幼贵
贱,比棋之人无不落败,明日若再无人胜出,便要当场掷绣球。

虚竹听了此事,虽然好奇却只当耳旁风。次日继续赶路,经过城内繁华处,
果见一幢高大花台,台下人头攒动。虚竹等几个忍不住上前瞧热闹,慧静佯作呵
斥,也禁不住驻足瞧去。

台上一顶蒙着薄纱的花轿,轿前摆着一方白玉刻成的精美棋盘,一个气质不
俗的儒雅秀才举棋沉吟,而与他对弈的竟是一个未开脸的女童。

虚竹挤到了台前,见那秀才下了一子后,女童扭头瞧着花轿,叫声「平六横
三」,花轿内传出弱弱女声:「平四横五」。

女童闻言捏起一颗白子,下了一子。秀才思量半晌,接着又落下一子。女童
又把这步棋的位置说了,轿内女声道:「平八横三」。女童依言再落一子。

如此这般,轿中女子说一句,女童下一子。女童越下越快,而秀才却越下越
慢。

大约三四十子后,女童似乎有些累了,双肘拄头,焦急等对方落子。儒雅秀
才却久久举棋不定,突然叹口气,将棋子放回棋桶,起身向花轿作揖道:「在下
秦少游,慕名而来,非为招亲,实求一弈,小姐莫怪!」轿内女子道:「雅士过
谦,小女子得领赐教,荣幸之至!」

秀才连连摆手,诚恳道:「不谦!不谦!小姐棋艺高超,在下确实是心服口
服,但临别有一言相敬,万希小姐珍重,不可明珠暗投!」轿内沉默片刻,隐隐
传出一声叹息。

那秀才走后,再无人上台比试。但听一声锣响,有人宣布期限已至,当即掷
球招亲,除道僧狱刑,凡未定亲者,拾到绣球者入赘薛府。接着又是一声锣响,
那是请薛家小姐出轿了。

台下登时喧嚣起来。此地原是后蜀国都,传闻此位薛小姐生得极像前朝花蕊
夫人,因此今日来围观之人,多为一睹芳容。薛家小姐却没有出轿,而是下棋的
女童捧起了绣球,她在台上走到哪里,台下的众人就涌向哪里,像刮起了狂风一
般。

女童被这阵势弄得头昏脑胀,双手举起绣球,闭目扔了出去。台下伸出无数
只手抓向绣球,争来抢去却谁也抓不住。绣球像风吹的草团,在人群头顶滚来滚
去。

虚竹被裹在人流中不由自主地乱跑,突觉眼前落下一物,脚下一绊便立足不
住,立时被许多只脚踏在身上。有人大叫:「好了,都让一让,瞧瞧是哪个?」

虚竹咳嗽着抓住身下东西,强忍疼痛站起来,手里正是那个绣球。

众人大喊:「和尚!是个和尚!这回不算,大伙儿重来吧!」

有人把绣球抢去,虚竹趁着空隙,慌张向外跑,听得锣声一响,众人再次喧
闹起来。

虚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刚刚松了口气,突觉一物砸在脑后,伸手摸住,却
又是那个绣球。原来女童又掷了一回,绣球在人手中跳来跳去,居然跳出了人群
外。

虚竹捧着绣球吃惊当地,众人也都愣了一下,哄地大笑起来:「怎么又是这
个和尚!」

此时锣声当当一响,敲锣人大声宣布:「知府小姐说了,好事不过两次,大
伙儿散去吧!」

有几人抬起了花轿,女童手扶轿沿冉冉下台。众人回过味来破口大骂:「哪
里来的臭和尚?搅乱了我等好事!」慧静瞧情势不利,带着弟子一溜烟逃走。

到了城外,慧静踹了虚竹一脚,大骂他几句。虚竹好生不愤,心道:「那绣
球自己愿意找我,关我什么事?」转念想到:「我如果不作和尚,作知府女婿也
很不错。那女童如此可爱,其小姐定是不俗,听花轿内这位小姐说话,好像喘不
过气来,可想而知她的身子……嘿嘿,一定嫩极!」

虚竹忽然对下棋生出了浓厚兴趣,向同行的虚林问东问西,虚林比虚竹大几
岁,打尖时以石划地细细说明。但虚竹天性懒惰,初入门道便不再深研,倒是消
磨了路上的无聊。

众人从贵阳出来走了几日山路,连着越过两道关口到了大理界地,所见人物
景象与大宋并无多大不同。一行人急匆匆赶到了大理拈花寺,黄眉僧人却不在寺
内,原来玉罗刹已经动手,将段家嗣子挟持在一个叫万劫谷的山庄。

一行人随引路僧人再赴万劫谷。虚竹听说段氏皇族也在此,心里好生不安。

万劫谷大院内,正有几十人围成一圈,聚精会神瞧人下棋。下棋的是一个黄
袍老僧和一个俊俏道姑,二人皆凝神静气,那道姑尖尖下颏,双眉修长,长发藏
入杏黄道袍,左手将拂尘搭在右臂,右手轻提一颗棋子。

慧静悄悄告之弟子:「这就是玉罗刹李梦如,静静观看,不许出声,他们在
比拼内力。」

虚竹大为疑惑,不明白明明是下棋,为何说是比内力?他不敢乱问,便直勾
勾盯着下棋的道姑,越瞧越是倾慕,暗道:「原以为玉罗刹凶神恶煞,不想如此
美丽动人,可惜我没有本事,否则和她并肩对付乱臣贼子,不亦乐乎!只不过招
亲要下棋,打架也要下棋,不就是你一下我一下往眼里填么,要是变成女人身上
的眼儿,我倒是有些小窍门。」

他胡思乱想之时,院子里已多了一些嘈杂声,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慧静
再把这些人的身份来历一一告诉身边弟子,其中就有大理皇上保定帝。但见保定
帝不怒自威,其护卫也个个气势逼人。虚竹自惭形秽,不敢正视,心道:「别说
夺回皇位,我连他的护卫都不如!」

过了一会儿,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带了两个女子来。这位镇南王颌下几绺长须
神采飞扬,行动潇洒。那两个女子候在远处,依稀可瞧出艳丽非常,突然拿剑比
划起来,一直打出了院去,段正淳慌张随后追去。有人笑道:「刀白凤争风吃醋
也不挑个时候,她儿子被人关在地牢,她此时却和人大打出手!」

李梦如举棋思索,听得四周有些骚动,扭头扫了众人一眼,眼中精光闪动,
忽然流出凌厉煞气。众人都是一惊,虚竹也被她吓了一跳,心开始通通乱跳,猛
地回想起封藏多年的往事,再注目细细打量,心里已确认无疑,不知不觉退了两
步,手心冒出冷汗,心里不停念着:「原来是她……是她!玉罗刹李梦如……李
梦如……她为什么骗我?害得我不敢见师父师娘,她为什么骗我?」

虚竹第一次见到李梦如,那是在名剑山庄后山上,他还被人叫做「木头」,
那时他被石清和闵柔收在门下,一直在武场给人端刀擦剑,递巾送水,尽管只招
未学,却常常被小师妹逼迫着陪她练剑。

小师妹嫣儿刚刚四岁,力气虽小,却招式精巧,经常让木头受些小伤,但那
一次却差点丧命。当时木头照旧被刺了一下,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印,八岁的他仍
是孩子心性,恼怒之下挥剑乱扫,嫣儿敌不过他蛮力,立剑一格便坐在地上,撅
嘴欲哭。木头慌忙去哄,不料嫣儿举剑一掷,剑身擦着他鼻尖飞过,斜斜落立远
处。木头大惊失色,心想若刺在眼珠,岂不要了小命!

嫣儿扔出剑后,依然不放过,起身奔去拾剑。木头大骇,弃剑奔逃,见嫣儿
举剑追来,便往山上爬,匆忙中蹬上一块石头,但那石头安置得并不安稳,被他
一蹬,滑落下来砸在另一颗大石上,那大石头晃了两下,空隆一响,滚将下来,
带着泥沙从嫣儿身侧滚过,砰砰巨响。

嫣儿吓得大哭,有人喊叫着闻声赶来。木头惊慌万分,藏去岩石的一个缝隙
里,听得下面叫骂,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过了好久,木头忍饥挨饿,眼见暮色苍茫,四下里更无人声。又过一阵儿,
天空星星闪烁,凉风一吹,不由打个寒战。他走出石缝向山下张望,突见一条黑
影腾跃而上。他惊叫一声,被那黑影抓住衣领飞到了山顶,见那人白衣飘飞,长
发扬舞,乱丝遮住惨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极其恐怖。

木头双手蒙着眼,大叫:「鬼……女鬼?」

那人眼中精光闪动,开口道:「不错,我是女鬼,我能教你个法子,让那小
丫头以后怕你,再不敢找你练剑。」

这女鬼语气冰冷令人胆寒,这番话却说到了木头心里,若再陪这不知轻重的
小师妹练下去,性命实是堪虞。

女鬼从鬓间摸出个东西,用一方丝巾包了,塞在木头怀里,冷冷道:「越刁
蛮的女孩越怕被人扎,你扎过她一次,她以后见你就乖了。」说完挥出衣袖将木
头裹在怀里,送到了山下。木头在她柔软的胸前嗅到了与师娘一样的香甜,不知
不觉对这女鬼生出了几分信任。

木头惴惴不安回到庄内。闵柔正吩咐人进山寻找,见了他喜形于色,其他人
则怒目而视。

人人当嫣儿是宝,自然不齿于他这个傻小子。闵柔将木头拉到身前,木头只
当她要打,赶紧闭上眼睛,不想听闵柔急道:「傻孩子,吓死师娘了,这山上有
吃人的野兽,你怎可以到处乱跑,可不许有下回了。」

木头呜呜大哭,泣道:「师娘,我不是有意的……师妹她……刺我。」闵柔
替他抹抹眼泪,笑道:「不哭了,嫣儿越来越任性,师娘已狠狠责备她了,你们
两个小孩子以后好好相处。」木头哽咽点头,正想说出山上女鬼的事儿,见闵柔
抬起半只手掌轻轻捂上嘴,细细打了个哈欠,困倦道:「今晚叫你们这一对活宝
好一阵折腾,大伙儿都去睡吧。」

木头回房从怀里掏出那方丝巾,见里面包有极其细小的一枚针,若不睁大眼
睛细瞧,还以为空无一物。木头把针依旧包回,随手放在枕边,纳闷想:「那女
鬼哄我玩么,这东西除了挑刺再无用处。」

第二日,木头一整天不见嫣儿来纠缠,刚觉心里踏实些,便从窗口看见嫣儿
蹦蹦跳跳跑过来,进门就兴高采烈叫道:「爹爹刚教我一招,木头你出来陪我玩
儿。」

木头连连摇头。嫣儿撅起小嘴:「那我去找爹爹,你又欺负我。」木头大感
头疼,不得不应承,突然想起昨日女鬼的话,忙回身从枕边拿出细针,夹在指缝
露出针头,拉起嫣儿的手,道:「咱们这就去吧。」

嫣儿欢喜的小脸一顿,抽手叫道:「哎呦,什么东西。」木头张开手掌,佯
作疑惑道:「哪有什么东西?」那针已无声无息落到地上。

嫣儿蹙眉瞧瞧中指肚,已溢出了一颗细细血珠。木头忙用那方丝巾给她包住
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一会儿让你多刺两下。」

嫣儿未觉怎疼,听这话又高兴起来。木头却皱眉捂腹,哼道:「哎呀,肚子
好疼,憋不住要屙屎,你先去场子等我。」嫣儿扭头便走,似乎比以前乖巧。木
头惊喜:「莫非真个管用。」不料嫣儿回头扮个鬼脸,叫道:「你若敢不来,我
定去爹爹那里告你。」木头顿时失望之极。

木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眼见天色近黑,才慢吞吞向场子走去,一出屋便发
现庄中气氛不同往常,人人神色凝重,步履匆匆,还有人举剑查看四周。

一人向木头斥道:「小孩子都回房去,没大人叫不许出来。」木头听了转身
便走,另有人道:「他年纪虽小,但毕竟同门一场,让他去瞧一眼小师妹吧。」

木头吃惊问道:「小师妹怎么了?」

那人凄然道:「师妹……被奸人害了。」

木头脸色大变,想到自己多半惹了祸。

木头到了师父师娘的住处,见小师妹仰躺在床,师娘泪流满面,跪在床边握
着小师妹的手,师父立在床旁,腮边肌肉直颤。

白发苍苍的闵老庄主坐在椅上,抖动白须问道:「毒血吸净了么?」石清点
点头。闵老庄主又问道:「你确定是冰魄银针?」

石清黯然道:「是的!毒血虽吸净,但剧毒已进了肺腑,只怕……」说着,
看了一眼闵柔。

闵柔扑在女儿的身上大恸,哭道:「都是你造的孽,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嫣
儿。」

说完回身扯住石清衣袖,叫道:「你去跟她说,只要她肯救回嫣儿,我宁肯
去死。」

石清双目通红,一言不发。

闵老庄主的白须颤个不停,叹道:「冰魄银针,神仙难救,居然狠心用在一
个孩子身上。」

说着从桌上拿起那方丝巾,又问道:「这也是她的么?」石清点点头,突然
转身疾走。

闵柔惊叫:「你干什么去?」

石清嘶哑道:「我去找她,她恨得是我,一命换一命,我任她千刀万剐。」

闵柔起身叫道:「等等,我和你同去。」

闵老庄主厉声一喝:「都给我站住!」然后缓缓说道:「敌暗我明,她从嫣
儿下手,就是要我们乱了方寸!」闵柔泣道:「难道眼看嫣儿……一点办法也没
有吗?」闵老庄主沉吟着:「这方丝巾从何而来?」闵柔道:「在嫣儿身上。」

闵老庄主接着问:「嫣儿刚才去过哪里?」闵柔摇摇头。

木头在旁听了,已然知道自己被女鬼利用,见闵柔的泪眼飘向自己,不由咧
嘴大哭:「师娘……昨日我在后山……看见一个女鬼……」石清嗖地跳到木头面
前,拽住他前襟追问:「快说,什么样的女鬼?」木头哭道:「山顶上……飞来
飞去。」石清回头瞧瞧闵老庄主。

闵老庄主点点头。石清放开木头,带领几人匆匆出去。

第五回春梦了无踪

万劫山庄内,慧静正要与虚竹说些什么,却见他满脸通红泪光闪烁,不禁纳
闷咦了一声。

虚竹陡然醒神,慌张掩饰着连连干咳。李梦如向他飞快瞄了一眼,虚竹登时
脸色惨白,方才还无比倾慕这个美丽的女魔头,此刻却觉得她无比恐惧。其实他
比幼时面貌有了一些变化,身材更是大不相同,尤其还成了和尚模样,李梦如即
使目光如电,也认他不出。

慧静诧异瞧瞧虚竹,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低声道:「没有几柱香时间,他们
分不出高下,咱们不必在此空等,为师想到其它地方打探,你去谷前的大石头那
儿,不要惹人注意,师父随后就去。」虚竹激动未平,惊魂未定,答应一声,转
身便走。

谷口石头前,四周寂静,林木郁郁。虚竹忽然觉得不大对头:「方丈不是嘱
咐过不要出头吗?那打探什么?再说我又不会功夫,为何独独叫上我?」

这时见慧静远远奔来,他心里生出莫名害怕,眼见慧静越来越近,横眉爆眼
面露凶恶,正是那晚在丽春院的神色。虚竹骇意陡增,不由自主扭身便跑。

慧静一怔,喊道:「你跑什么?」见虚竹不停步,厉声又叫:「干甚不答洒
家,是聋子还是哑巴?」虚竹听了他这两句话,跑得更快了。慧静凶相毕露,展
开身形追去。他对虚竹一直如鲠在喉,但不敢在寺内动手,这一路上又没遇到合
适机会,此时在万劫谷中除掉他,回寺后可以随意编个故事,说他被李梦如同党
杀了,方丈绝不会为了这么个小和尚而兴师动众。

慧静见虚竹跑进了树林,心中更喜,但等追进了树林,却四下不见人影,环
顾四周,大觉奇怪:「这小子不会功夫,怎会消失不见?即便绝顶轻功也不能这
会儿功夫跑得无影无踪,难道能上天入地不成?」

他心中焦急,张口大喊:「你出来吧,当日之事你一直保守秘密,我满心感
激,怎会害你?」不料虚林见师父离去,随后跟了来,听见师父大喊,慌忙跑来
相问。慧静做贼心虚,见了虚林吓了一跳,只当他也知道了自己秘密,突袭出一
掌将他击倒,然后慌搜树林,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虚竹果真入地了!

一颗大树下有个草木掩盖的洞口,虚竹跑到这一脚踏空,整个人掉了进去,
摔得头晕目眩,听慧静的呼叫和虚林的惨叫,他心中明白,方才生死悬在一念。

再听得慧静的声音忽远忽近忽东忽西,便不及细想,慌忙往地洞深处爬去,
不料这地洞出奇幽深,直到听不见慧静喊叫声了,这地洞仍没到头。

虚竹爬了半响才见头顶露出微光,而这奇怪地洞仍然没到尽头,拐个弯又往
深处去了,黑黢黢得不知到底有多深。他仰头瞧瞧头顶微光,探手一触,坚硬微
凉好像是个石板,小心举起缝隙一瞧,洞外是间小屋,满是箱柜,好像是个储物
间,其外通向一间大屋,其内有桌椅木床。

虚竹轻轻翻开石板,探出半个身子犹犹豫豫,寻思是从这里出去?还是继续
往前爬?突然听见脚下隐隐传来声音,登时惊慌失措,忙跳出地洞,把石板原样
放好,不管不顾往大间跑去。一推房门又是一惊,门竟从外紧锁,此刻再顾不上
他想,一头钻入了床底,掩口呼吸不敢再动。

不一会功夫,传来石板响动和沉重的脚步声,地洞里出来几个人,抬着什么
东西放在床上。

一个男声道:「钟灵姑娘,麻烦你给木姑娘找阴阳和合散的解药,我们回去
看看后院情形。」

一个娇嫩女声道:「你们不去救段公子了?」

那个男声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少主人功夫怪异,我们抓他不住,不过也
不妨事,你爹爹和李梦如并不是想要少主人的命,只想败坏段氏门风,现在木姑
娘出来了,他们奸计就无法得逞。」

接着那几人往地洞里钻去,屋内只剩一双绣了黄花的葱绿鞋,这女子走去里
间翻箱倒柜,回到床边停了一会儿,说道:「木姐姐,醒醒,吃解药。」这时一
方手帕飘落床边。过了一会儿,那女子焦急道:「怎还是不醒?木姐姐,解药我
给你喂了,我去给段誉哥哥送解药。」

绣花鞋走去里间,石板响动后,房内再无其他声响。虚竹嘀咕:「原来这个
地洞是用来救段誉的,那女子叫钟灵,这个万劫谷的主人也姓钟,叫什么钟万仇
的。

万劫谷关押段誉,这个女子反要救段誉,那她定是段誉的情人了。还有那个
木姑娘不知是什么人。」

此时床上那个木姑娘,使得虚竹忐忑不安,心急如焚。过了一会儿,再也无
法忍耐,心想:「趁这木姑娘没醒,我赶紧逃吧,碰上钟灵也不怕,听她声音那
么甜,一定是个美人儿。」

他打定主意,探头探脑从床底爬出来,顺手拾起地上的手帕,见手帕用白色
蚕丝缝制,沉甸甸滑溜溜,一股残香沁人心脾。

虚竹不由拿在鼻端嗅了嗅,见手帕绣有一枝粉红花朵,角边绣着一个「木」
字。虚竹认得这个字,心里一喜:「他们所说的木姑娘,原来是木头的『木』,
不会也叫做『木头』吧。」

如此一想,回头一瞧,登时有如雷击,全身一震,眼前所见,床上睡着一个
国色天香、貌美如仙的绝色佳人,一张秀脸清丽绝俗,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
般。

虚竹神魂飘荡,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但见佳人忽然轻启樱红小口,娇细呼了
两声段郎。

他不由吃了一惊:「她也是段家的情人?」随之心口剧痛:脸色惨白。「不
会的,不会的,这一切本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皇族正宗,你应该是我的,你这
么美,应该是我的……」

虚竹心中叫着,眼见这位木姑娘睫毛轻颤,楚楚可怜,不知不觉走上前,轻
触丽色无伦的脸颊。玉肌雪肤滑腻如丝,比手中的手帕还要滑腻。他一抚之下便
再不忍离手,将手帕放进怀里,双手在娇躯上轻轻爱抚,摒住呼吸,怕一口气吹
化了眼前的妙人儿,用心抚惜白皙优美的玉颈、浑圆玉润的香肩,最后隔着一层
薄薄香衫握住了饱满翘挺、刚好盈盈一握的娇圆椒乳。

「唔……」佳人一声轻吟,红晕生颊,好似在春梦中娇羞无限。

这声轻吟唤醒了神游太虚的虚竹,他霎那间血脉贲张,身周仿佛一阵电闪雷
鸣,除了眼前这个仙女,世上什么都不存在了。全身发抖,将床帐解开,合上了
一片昏暗,也合上了一片幽香,更觉的世上再无他物,心想:「让我死在她身上
吧!」

哆哆嗦嗦抱住,但觉柔若无骨、酥软如绵,不由越抱越紧,迷迷糊糊往两片
薄唇吻去。

仙女一声娇吟,微张玉齿,婉转相就,呼出一股火热香甜。虚竹心醉神迷,
舌尖柔柔卷住嫩甜的娇滑香舌,痴迷纠吮缠吸。「嗯……嗯……嗯兹……」佳人
瑶鼻翕动,娇靥晕红,宛如一朵娇羞万分的深谷幽兰。

虚竹爱抚柔吻,按照惯常的套路,为这个木姑娘宽衣解带,露出一双玉嫩雪
白的椒乳,玉峰上两点嫣红蓓蕾,娇嫩无比、亭亭玉立。虚竹沉醉其间,沿着柔
美的玉沟慢慢滑向玉脐,

双手顺着滑腰摸索而下……

最后一件下裳褪下仙子滑腻的脚踝,便见玉体横列,满目玲珑浮凸,雪滑粉
腿顶部那团柔毛,黑亮微卷。虚竹做梦也想不到,世上有着如此美妙的胴体?待
轻轻分开动人心魄的玉胯,心跳顿时涨得胸痛,见仙女秘处粉红琦艳,娇柔的褶
皱里藏着一颗小小的黑痣。

虚竹盯着这颗可爱之极的黑痣,不知不觉吻了下去,鼻尖轻抚滑腻的秘缝,
深吸一口纯纯的少女体香,登时目眩神迷,贪婪地连连偷尝,眼见花唇经不住挑
逗,羞答答地欲拒还迎,渐渐舒展开来,像含苞欲放的花朵正在春雨中娇艳开放
着,金沟处那颗神秘的花豆,也亮晶晶的似隐似现。

虚竹再也忍耐不住炽烈的情欲,小心翼翼解开自己裤头,却嗅到一股浓烈臊
臭,从少林寺而来这一路上,他出过许多汗,夜里还遗过精,裤裆里此时肮脏不
堪,皮毛都粘到了一块儿,黏津津地翻着泥垢。

在无比清香的仙子前露出如此腌臜的丑物,虚竹不免自惭形秽,但此刻也顾
不得唐突佳人,深吸口气,屏住了呼吸,用暴涨的龟头轻轻拨开了温润的花唇,
缓缓撑开了蜜穴,「扑——!」得一声微响,滑嫩花唇紧紧合住了龟头。佳人娇
哼一声,眉头紧蹙,似在春梦中发出一声轻叫。

虚竹微微下挫,慢慢顶向深处的狭窄火热,双腿不由越颤越急,忽然抖个激
灵,发觉已要忍将不住射了出去,慌忙持续用力,在压抑的极亢中焦急地去摘花
心,微微「噗!」得一声,龟头穿过一道关口般的细薄花颈,幽深温紧的花径一
下子洞然开朗,献出了藏在最深处的花心。

佳人娇躯一颤,臻首轻摆,香唇翕张:「唔!哦……哦——!」虚竹吃了一
惊,不敢再动,强忍粗喘惊惶瞧去,见仙子香喘急促,长长的睫毛半噙着两颗晶
莹的泪珠,脸上的血色都聚涌到了两颊,显出令人怜惜之极的无比娇艳。

虚竹爱得心里直疼,不痛不快射尽最后一股。这时才觉出仙子体内紧涩异常
也火热异常,大不同于他以往经验,心中忽然一亮:「难道她……她是……?」
心里一阵狂喜,已然知道自己想的多半不错,急忙轻轻抽出,见茎上粘着几条粉
红。

花唇惊慌合拢,吐出一团浓精后,接着吐出了一抹细细的殷红。「处女!她
是一个处女!」虚竹张大眼睛,几乎喜极而泣,惊呆片刻,慌忙掏出那方蚕丝手
帕小心铺到玉臀下,心里颤念:「有过这一次,这一生便不枉活了!」

虚竹神魂颠倒,混混谔谔,爱极了这个冰清玉洁的美丽仙子,万分怜惜得香
吻柔抚,渐渐揉散了仙子脸上的那抹艳红,使得玉颊红艳似火,轻拂了几丝柔发
说不尽的千娇百媚。

几声娇哼,使得虚竹稍稍清醒,他这才发觉底下早已又胀得难受,便再次分
开受惊的玉胯,再次胀满初开的花蕾,小心辗转圣洁的桃源,温柔挑逗初经人事
的花蕊,用心享受他的第一个处女。

粗茎每次抵到花径深处,翕动的龟口都要轻吻一下柔弱的花心。不知什么时
候起,迷失的佳人玉乳起伏,雪肌浮出一层粉红,哦哦唔唔发出酸楚的春吟,惊
羞紧窄的秘道悄悄变得顺从滑腻,偷偷溢出新鲜滑亮的春雨。虚竹不知不觉加快
了动作,在心醉神驰中疏忽胀得心酸,不由自主发出声声闷哼。

云收雨散,虚竹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开始不得不思忖眼下的事儿。外面一
片寂静,不知慧静此刻在哪里?这个仙子一样的木姑娘说不定即刻就会醒来,自
己已在她身上死过了一回,如果她醒来大喊大叫,自己便要在万劫谷中万劫不复
了。

想到种种利害,虚竹恋恋不舍放开手里的玉体,轻轻抽出雪臀下落红片片的
手帕,深深嗅一口,小心藏在怀里,万般不舍地摸着雪滑双腿,终于溜下了床。

走向洞口时,三步一回头。在半扇床帐中,绝美仙子双靥绯红,柔弱温婉,
犹如春睡海棠、雨后白莲,娇美不可名状。

虚竹深深叹口气,狠心钻下了地洞,兴奋惊惧,足蹬手爬,匆匆地向洞口逃
去。

眼前终于再次有了微光,用手向上一扶,却又是一道石板,登时十分诧异:
怎么与来时不一样?定心一想,心里大呼糟糕,自己在忙乱中钻错了方向,这时
已到了地道最深处。

事已至此,虚竹无可奈何,偷偷钻出这个洞口,发现身在一座石室,石门大
开,里外俱空无一人。

此时,甘宝宝带着女儿钟灵回到了房间。刚才钟灵到了地道与段誉一起被黄
眉僧人救出石牢,却被李梦如当作那个木姑娘掠走,钟万仇夫妇好不容易救回女
儿,由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床上那位木姑娘名叫木婉清,甘宝宝见她仍在昏迷,搭上手腕一摸,脉象并
无恙。但瞧木婉清衣裳凌乱,面色红艳异常,甘宝宝不禁生了狐疑,暗暗向木婉
清身下一摸,触手粘湿,急忙打开衣服细瞧,见耻毛零乱,门户红肿,其内粘粘
津津飘出一股男人的精液味儿。

甘宝宝面色惨白,心中连呼:「冤孽啊!真是冤孽!」在她想来,必是段誉
和木婉清在猛烈春药催动下铸成了大错。此间房门紧锁,这个地道只有钟灵和段
家护卫知道,段家护卫方才都在后院,因此除了段誉还能有谁?

甘宝宝万分惶然,丈夫到底惹下了大祸,段家知道绝不肯善罢甘休。兄妹相
奸!

多大的丑事!她看着熟睡的木婉清,心里哀叹不已,念头突然一动,忙问钟
灵道:「你木姐姐什么时候昏迷的?」钟灵早瞧出木婉清前后不大一样,心下正
疑惑,难道自己喂错了药?听见母亲此问,答道:「木姐姐在地牢就昏迷了。」

甘宝宝神情一黯,心道:「那便是了!段誉在木婉清昏迷后,对她……但他
必不肯承认,否则刚才怎么没说。」甘宝宝再一想:「段誉服了春药迷迷糊糊,
也不一定清楚自己做过什么,若他们二人果真都不知此事,我还是不要说破。如
今大错已铸,记不清楚反倒好!」

甘宝宝想到此处,支走钟灵,吩咐下人送来热水,她亲自给木婉清拭洗,又
吩咐人去回复段正淳,说木婉清受了惊吓,需要在谷中调养几日。

木婉清苏醒后,觉腰眼酸软,下体火烧火燎,心里顿生疑惑,但也不便与人
说,独自努力回想,好像做了一个吓死人的怪梦。她越想那个梦,越是羞涩不已
迷迷糊糊记不清,但自以为是服了春药的缘故。

木婉清自小随母亲隐居,因气恼母亲冷漠严厉而愤然出走,后遇到师父随其
在深山习武,故涉世不深,对男女之事只一知半解,加之当夜发了急热,更掩盖
了身体异状,于是服了两道药便告辞离去。

甘宝宝心里虽然不安,但自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其实她冤枉了段誉,也终
究害了她自己。


第六回夜半凉初透

石牢内,虚竹刚刚奸了一个春梦仙子,不敢贸然出去,见天色缱绻,心道:
「这里似乎不会有人来,还是等到天黑再溜出去。」于是蹑手蹑脚,挨着地道口
坐下,盘算若见稍有异动,就立刻藏到地道里去。

坐定后却闻到一股诱人之极的肉香,地上竟有一碗红烧肉!虚竹眼睛放光,
自当了和尚,已经好长时间未尝荤腥,此时饥饿难忍,连色戒都破了,还顾什么
其他戒律,便端起碗大吃起来。

狼吞虎咽之际,见地下还有一本书,拿起随手一翻,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
卧的裸女画像,而且容貌美丽,栩栩如生。书上裸女身上画有线条,旁边标有注
释,书的后半部分便全是文字了,间或画有一些奇形扭曲的脚印和手指,也有几
幅男子裸画。

虚竹不认得几个字,不再细细翻看,把书揣在怀里和那方手帕放在一起,美
滋滋想到:「这本春书多半是段誉这色鬼落下的,自己以后流浪江湖,夜里寂寞
时瞧瞧春图,再嗅嗅仙子落红,不亦美哉!」

他将那碗红烧肉吃尽,渐渐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小腹热气腾腾,全身随即滚
烫,犹如在蒸笼中被人蒸焙,便将衣服脱去,脱得只剩一件单裤,见裤裆高高突
出,无端胀得难受,心中似着了烈火一般。便拿出春宫图翻看,同时掏出胀茎套
动,忙乎好一阵,始终不能稍解火躁。

虚竹不禁十分纳闷:「怎么像吃了春药似的?」心下突地一惊:「这……这
碗肉……难道有……?」想起躲在床下时听到的对话,登时瞠目结舌,差点惊呼
失声:「阴阳和合散!」

他在仙子床下初闻「阴阳和合散」,心情紧张而没有细想,此时便记起在满
昌府大牢,曾听采花贼说过:「阴阳和合散」,天下最厉害不过的春药,其药方
传自上古,配材几乎绝迹。男子服食,精液在体内越生越快,越积越多,没有女
子阴液滋润绝不能泄出;女子若服了,也须阳精入体才能调和。这阴阳和合散的
药性,一天厉害过一天,到得第八天上,凭你是大罗金仙,也难抵挡,若不及时
阴阳相合,或者服食解药,那便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

虚竹大为惊慌,心道:「这春药并不要人命,但对我此刻来说就是要命的毒
药,这里又不是丽春院,哪有女子肯与我调和?」想到这里,忽生念头,若那个
木姑娘依然昏睡未醒,当然最好不过,不然只有等溜出去找家妓院了,眼下却只
有春宫图可瞧。

虚竹再盯着图上裸女,想像与之调合,心中立时大动,眼前坟起的椒乳如真
人般活动起来。裸女身上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右乳,横至左乳,斜行而至下阴。

他小腹腾起的一团热气,不知不觉随着画中线条流动。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觉阳囊似要涨得炸了,虚竹不由地吃了一
惊,盯着画中裸女下体,手握着烫茎用力一捏,龟头像被钢针猛扎一下,疼得他
呲牙吸气,全身气息不觉向下一沉,怒涨的烫茎像响尾蛇的尾巴一样簌簌抖动起
来,嗖得一下,窜出一股子热气,仿佛连龟头也被甩掉了,但瞬间后又恢复了暴
涨的感觉,烫茎也停止了抖动。

这一瞬间也让虚竹觉得好受许多,忙收拢体内热气,默想图中裸女身上的线
条,让热气再猛地涌向龟头,烫茎果然又急速抖动片刻,但这回却没有丝毫热气
窜出。连着试了许多次,总是不成,身心愈发燥热不安,突见牢外阳光灿烂,心
下纳闷:「怎么?我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吗?」他迷迷糊糊向石门走去,猛然一
惊,见黄眉僧人独自立在院中,正瞧着已经碎裂的石刻棋盘发呆。

虚竹慌忙退回来,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心想:「这药力实在刚烈,只怕挨
不过天黑,不如冒险原路逃出。」他穿好衣服,收好春宫图,跳进地道后扭身合
上石板,不想躁热之下手脚已不听使唤,弄得石板「咣当!」一声。

虚竹吃惊地爬向深处,心道:「不好,那和尚怕是听到了!」片刻后,果然
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大喊。虚竹越发手忙脚乱,急急爬到仙子房间那个出口,见眼
前一亮,上方石板正在移动,心中惊呼:「不好!他们早在这里候着我了。」拼
命加快向前爬,忽惊有人抱住了他双腿,他慌得翻身乱蹬,硬涨欲暴的烫茎却被
一双小手紧紧抓住,而且力道奇大,轻易将他倒拖回去。

虚竹被那双小手扯得剧痛,惊急万分,忽想到若使烫茎抖动几下,或许能够
挣脱,忙凝心运用春宫图上的法门,便觉一股极大的热力从那双小手狂涌而至,
不比体内热气那么躁热,却温乎乎得雄厚无比,而且源源不断涌来,瞬间消失在
小腹。

只一会儿功夫,小腹里似乎已容纳不下更多的热力,慢慢鼓了起来,越鼓越
大。虚竹惊骇之极,不由张口叫喊,未及发声,热力便向头部涌来,比之涌向小
腹更加难受,只得紧紧闭口苦苦挨受。片刻之后骇觉小腹就要胀裂,那双小手陡
地松开,那股子热力也随之消失。

虚竹犹如死里逃生,翻身继续爬逃,赶到尽头见上方压了块石头,双掌用力
一推,终于逃出了地洞。他躲在一棵树下抓胸挠背,丧魂失魄,心想:「真是惊
险之至,两伙人都抓我不住,且又弄来一块石头堵住出口!」再望向落在草丛中
的大石头,觉得不止惊险,而且匪夷所思!那块石头足有茶几大小,否则也盖不
住洞口。他心里惊呼:「好大一块石头,平日里我用尽力气,也未必推动分毫,
方才如何叫我击飞那么远?」

虚竹此刻自己不知,他现下身具的内力已相当武林一流高手,只是自己不会
控制,情急之下才能使出来。他在石牢中时,虽没有一点内力,却凭借「阴阳合
和散」的热力使得那本「淫书」上的神功略有小成。

方才钟万仇在家里大发雷霆之怒,痛骂甘宝宝母女心生外向,并锁上门不许
她们出屋。

钟灵负气要从地洞里钻出去。甘宝宝拦阻不及,钻进地道抓住女儿的双脚往
回拽。钟万仇听见了声音返回房,也钻进地道并抓住了甘宝宝的脚。恰好这时黄
眉僧人从地道深处追来,见前面有人便双手抓住,不想抓住的是钟万仇。

最前面的钟灵一把捉住了虚竹,她万分奇怪这地道里怎么有人,但慌乱之下
顾不及多想,抓住一个东西便死死不放手。虚竹运起「春宫书」上的法门以后,
便通过钟灵的手,把相互链接四人的内力每个吸去了大半。

钟灵本就没什么内力,甘宝宝的内力也十分一般,钟万仇和黄眉僧人却都是
内功高手。虚竹有了他们这二人的大部分内力,一掌推飞大石自然不在话下。

钟灵依稀觉出手里抓住的像是一个热乎乎的烧火棍,这东西在手里颤抖了几
下,便有雄厚的内力从身上通过。她虽然吃惊无比,但把这「烧火棍」当作了救
命稻草,直到筋疲力尽才不得不松手,立即被正在通过的内力震昏过去。

钟万仇依靠残存的内力把昏迷的钟灵抱上来。众人于地道中的奇变谁也摸不
到头脑。钟万仇和黄眉僧人都只道是对方使的手脚,此时每人都浑身无力,谁也
不敢轻易反脸相斗。黄眉僧人悻悻走了。钟万仇却惊奇家里怎么突然多了一条地
道,一问甘宝宝得知,段正淳居然叫人挖了一条通向夫人房间的暗道。

钟万仇再次锁门而去,怒气冲冲去找段正淳算帐,而他却想不到,在他走出
山庄之时,段正淳正在他脚下的地道里爬着。

段正淳与甘宝宝是旧日情人,这次在万劫山庄重聚,他早想偷偷相见,正巧
听护卫说挖了这条地道,只道是天赐良机,提前来探查过一回,那块大石头就是
他放的,这次一来,发现石头已被人移走,却不知发生何事?他爬行一程来到甘
宝宝房间,不声不响点晕了钟灵。

甘宝宝听女儿说地道里有人逃走,暗想这人必是旧日情郎,却不明白他为何
带着烧火棍。

突然见到情郎出现在眼前,不由身子一颤,她刚失了许多内力,激动之下竟
晕在段正淳怀里。

待她悠悠醒转,欢喜得脑中晕眩,发觉段正淳的手正在自己衣里摸索。甘宝
宝猛地清醒,挣脱出来正色道:「我已是有夫之妇,决不能坏了我丈夫的名声,
你只要再碰我一下,我立时咬断舌头,死在你面前。」

段正淳见她神色凛然,倒也不敢亵渎,说道:「宝宝,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
屈,以后我好好待你。」甘宝宝顿足道:「休要胡说!我丈夫样子丑陋,脾气古
怪,武功不如你,人才不如你,更没你的富贵荣华。可他一心一意待我,我也一
心一意待他。我绝不能有半分对不起他!」段正淳不由肃然起敬,但见心上人俊
俏如昔,嘴唇樱红如昔,心中又怎能忘得了昔日情意?

二人默然相对,都忆起了旧事,眉间心上,时喜时愁。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
喝:「谁?谁在房里?」

段正淳和甘宝宝都大吃一惊。「砰」的一声,钟万仇飞足踢开了被他锁住的
房门。

钟万仇一见段正淳,脸都气黑了,到处寻他不见,原来藏在自己夫人房里,
于是二话不说,上前就与段正淳拼命,但内力被吸走了大半,武功大损,「怦怦
嗙嗙」把桌椅砸了一地,却没碰到段正淳分毫。他满腔愤怒无处可泄,回头一掌
把甘宝宝打翻。

段正淳原本轻笑闪躲,见此脸色立变,身形挪动,几招后便让钟万仇落了下
风,「啪——!」

打了钟万仇一个耳光,口中叫道:「宝宝,还疼吗?这是我替你打得,在我
面前不允许有人碰你一下。」钟万仇无可奈何,气得似要哭出来。甘宝宝面色惨
白,挥拳向段正淳打去,哭道:「谁让你替?你辱我丈夫,我和你没完!」

段正淳在她们夫妇二人夹击下,泰然自若,抵挡一会后突然使出一阳指,先
后将钟万仇和甘宝宝点倒。他把昏迷的钟灵往床里推了推,抱起甘宝宝放在了床
上,忍不住在她脸上温柔一吻,见甘宝宝气愤含泪,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再不敢
继续轻薄。

段正淳想了想,微微一笑,转身拎起钟万仇出了房门,让他靠着墙边坐下,
自己进屋把房门关上,大声道:「宝宝,有一只公狗给你守着门口,你和女儿安
心睡吧。」说完哈哈大笑着下到地道,原路爬出后,搬回了那块石头,依旧堵住
洞口,然后看看四周无人,得意洋洋回了王府。

在他身后的树林里,虚竹刚从一次短促的昏迷中醒来,体内似有一只野兽在
乱吼乱爬,搅得他神智乱成了麻团,恍惚中见到有人从洞口爬出,猛然记起了那
个神仙般的木姑娘,便跌跌撞撞走过来一脚把石头踹走,迷迷糊糊爬进了甘宝宝
房间。

屋内此时桌倒椅斜,零乱不堪。这些都没进他的眼里,他只盯着床上的曼妙
背影,削肩细腰,圆臀瘦脚。虚竹见到了女人,神智轰然崩溃,什么都不顾了。

甘宝宝正在流泪,方才被情郎亲吻一下,心中又苦又甜,同时也又恨又气,
恨自己放不下负心郎,气自己对不起丈夫,突听石板大响,只以为段正淳又回来
了,登时慌乱万分,哭道:「滚!你又回来做什么?你胆敢再……你……!」说
着惊觉腰背被人粗鲁按住,两只火烫的手掌在身上乱摸。

甘宝宝呆了呆,惊呼:「你要乱来,我死给你看。」以往她以死要挟,段正
淳便乖乖听话,不想这回这冤家似铁了心,非但没住手,反而越发放肆,用力掐
捏臀肉和私处。甘宝宝真正愤怒起来:「混蛋,我真个死给你看。」身上那双手
丝毫没有犹豫,竟一下将裙腰扯到了臀下。

甘宝宝惊叫一声,怒极而泣,低声恨道:「死人,当着女儿的面,你……你
疯了不成?你……」身子突然被那双手翻过来,甘宝宝倒吸一口气,几欲晕去,
眼前出现一个敝衣露体的可怖和尚,但见他双目如血,鼻孔张缩,昏暗中犹如鬼
魅。

虚竹顾不上细瞧女人的脸,心里也已忘了那个仙子般的木姑娘,只觉出满手
的温软和迎鼻的粉香,用力一撕,「兹拉」一声,看见了包裹在绿色胸衣下的一
片高耸,再一把扯去胸衣,两团白肉摇晃着弹了出来。虚竹一见这两团白肉,脸
颊抖动,发出一声怪叫,如饿极的疯狼突然见到了羔羊,双爪狠狠抓上去,十指
深深掐进肉里,似乎要摘下来一般。

甘宝宝惨叫一声,脑中一片空白。突然的惊吓,衣服的撕扯,一切犹如一场
噩梦。钟万仇在门外大叫:「宝宝,你怎么了?段正淳!我钟万仇操你十八代祖
宗!」

指间的温腻使虚竹燃烧得更烈,急切顺着甘宝宝光滑的肩膀把她衣裳胡乱褪
到腰间,退后一步用力一拽。

甘宝宝惊叫一声,赤裸着滚到地上,未及缓过神来,便被火烫的手臂环腰抱
起,狠狠推在床上。甘宝宝骇得傻了,连声惊叫:「放开我……放开!你要干什
么!」

虚竹口鼻呼呼喷着热气,对她的叫喊浑无所觉,手爪用力掰开两片雪白圆滚
的臀肉,露出藏在黑色茂密中的两条褶丘,其中微微敞开的红色肉缝便像火山口
般,使他体内激荡欲喷的欲火寻到了出路。

虚竹浑身发抖,瞪鼓了红眼,迫不及待将火烫欲爆的龟头恶狠狠捅了进去,
接着疯了似得使出全部力气,硬生生将干燥的火热膛道一插到底。

甘宝宝疼得眼前一黑,体内已多了一大片火辣辣得滚烫痛涨。她呜咽着一声
哀嚎,耳中听着丈夫在门外的叫骂,仍在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噩梦!可是
随即而来的阵阵剧痛和身后的粗粗牛喘,使她痛心彻骨地意识到:在自己家里,
在自己床上,在自己的女儿和丈夫面前,自己正被一个恶魔强暴!

第七回暴风翻巨浪

虚竹粗暴地摩擦着干热的绵软,难受至极的燥热立刻得到了发泄。甘宝宝惊
辱地大声痛哭,恨不得立时死去,可是股后的冲击,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
快,一次比一次有力,这是她平生从未有过的经历。

段正淳对她温柔体贴,钟万仇对她小心翼翼,此刻却如可以摧毁一切的狂风
暴雨,狂暴得让她几乎顾不及悲痛,那阵阵剧痛无比陌生,却带来无比熟悉的阵
阵酥软。她的头脸无力地伏在女儿腿上,哭声被撞得断断续续,变成了无声的抽
泣和急促的娇喘,腰腹不由自主变得酥热,秘道毫不知羞变得湿滑。

虚竹疯狂动作,抽插得越来越顺畅,迅速过了百次反复,丝毫没有停缓疲倦
之意。但蓄满的阳精久久不泄,使得他越来越焦躁不安,全部意念集中到热茎,
不知不觉运起了春宫图上的线条,将甘宝宝残存的内力吸得干干净净,也通开了
她被一阳指滞住的穴道。

甘宝宝娇叫一声,慌忙紧紧咬住下唇,惊慌不让自己迷失。她的手脚已经能
够动作,却早忘记了反抗。体内突来一阵急抖,最敏感的嫩肉被迅疾拨动,这突
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她一阵眩晕,早已暗暗滋生的淫液骤然泛滥成河。

两片阴唇不由自主得柔顺吞吐,「噗哧!噗哧!」的交合声变成了「噗兹!
噗兹!」的欢叫,加上甘宝宝的抽泣,虚竹的粗喘,还有钟万仇的叫骂,交织混
响在昏暗的房间。

甘宝宝的体内已没了一丝滞涩,却反而让虚竹觉得发泄不出全部精力,这时
的燥热尽堆在小腹,欲发不能,急得他呀呀乱叫,不由再次运行春宫图上的线条
图。这一下彻底搅碎了甘宝宝的抵抗。

甘宝宝眼前一片闪光的虚空,瞬间没了女儿,没了丈夫,忘了自己是谁,忘
了身在何处!双臂虽酸软不堪,却奋力地支起被击红的臀肉用力向后相抵,颊肉
抖了几抖,脸上春红陡然转浓,喉咙挤出哦哦连叫,一声高过一声,蓦地颤出一
个尖音。

钟万仇在门外声嘶力竭的叫骂,随着甘宝宝这声颤叫而戛然而止。

甘宝宝的蛤嘴翕张了几下,扑哧吐出一大股冒泡的油液,白花花涂满了交合
处。

屋内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虚竹屏住呼吸,死死地抵在最深处,双腿抖得像筛
糠,龟头痒麻到了极处,终于送开了精关,却只溢出了一点点,这使得他如箭在
弦,意犹未尽,又是痛快之极又是难受之极。

他退后一步,一把将甘宝宝凌空抱起,抽动得更加焦急万分。甘宝宝流着羞
泪,面色娇若芙蓉,除了腰部被抱住,身躯无一处着力,瘫软如绵,徘徊在失魂
处。

虚竹中毒时间太久,体内积淀的阳精不能够一下泄出,而且不仅欲望需要发
泄,突具的雄厚内力也需要发泄。但稍稍松开精关后,神智渐渐有些清醒,开始
寻思:「这个与自己调合的女人是谁?床上另一个女子是谁?瞧她们身形都不是
神仙木姑娘,可她们为什么也一样地昏睡不醒?还有门外那人,他自称钟万仇,
为什么大骂段正淳?」

他翻来覆去想这些疑问,隐约猜到:「莫非这个钟万仇……他以为我是段正
淳?他叫这个女人宝宝,宝宝……甘宝宝!唉呦!刚才不是听人说过,庄主夫人
叫什么『俏夜叉』甘宝宝。这下祸闯大了,果真要在万劫山庄万劫不复!」

虚竹心里一阵惊慌,动作也不知不觉乱了,快两下慢两下,深两下浅两下,
无意间戏弄得甘宝宝酥酥麻麻,随着身子软绵绵摆动,喉底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娇
哼:「嗯……嗯!哟……嗯哟!啊……哎呦!嗯……」

虚竹听了心里亦酥酥麻麻,一下子丢去了惊慌,暗道:「管你是谁?肏也是
死,不肏也是死,不如肏够了再死!」

他扭头瞧瞧床上卧着的人影,黑暗中看不清容貌,但猜知她定是钟灵,心里
发狠道:「再妙不过!我夺不了你们的皇位,但肏了你们的女人,也算死而无憾
了!」想到这里,他横下一条恶心,大叫一声,持续又快又狠地抽动,恶茎在雪
白肉堆里飞快进进出出,击得绵臀波浪似得一层未尽一层又滚。

甘宝宝绷紧了身子,十指抓扯眼前床单,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泣,户唇里外翻
动,来不及缩回就又被搅了出来,白花花的汁水溅得满股皆是。虚竹低头一瞧,
如此淫荡场面,他在丽春院也从未见过,不由心神剧荡,腰眼越来越酥,极度的
亢奋瞬间充满了每个毛孔,倏忽如大河决堤,龟眼大张,又多又烫的稠精一股接
着一股,射了十多股才彻底射尽,股股击得花心娇颤纠结。

甘宝宝声声惊叫,连连痉挛,没等受完最后一股,人已晕了过去。虚竹双手
一松,她软绵绵跪在地上,头脸伏地高高撅着屁股,浑浊浓精混着白亮淫汁,溪
水一样流下股沟,最后在穴口凝成了鸽蛋大得一团。

虚竹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巨喘,大汗淋漓,心想:「好了,痛快了!如此
便等死了么?我虽是蚂蚁一样的贱命一条,但绝不甘心叫人一脚踩死。绝不!我
要有我喜欢的女人,像师娘那样的温柔,像木姑娘那样的美丽,我不要死!」

虚竹在心里叫着,想起悲惨的乳娘,想起喜凤嘲讽的目光,想起慧静凶恶的
神色,想到自己有如丧家野犬,他慢慢站起来,喃喃出声:「我死也要让你们难
受,让你们像我一样去受罪!」一缕月光照出他阴森森的冷笑。

甘宝宝醒来,惊见一个黑影趴在女儿的身上,怒叫一声:「淫贼!」起身挥
掌,却一下子摔在床上,不仅提不起一丝内力,腰腿更是酸软之极,顿时心中大
恸:「自己是不能活了,可是女儿……」她扑上去抱住女儿,向虚竹哀求:「放
过她,求求你!」

虚竹刚刚在钟灵身上一阵又嗅又舔,已将她脱得精光,正用龟头磨着光溜溜
的蛤户,刺激着自己硬挺起来。突见甘宝宝扑来,吃了一惊,见她软弱求饶,这
才松了口气,借着月光却依稀看清了眼前白生生的俏脸,不由得一怔,抬起甘宝
宝下巴,心中疑虑不已。

他原以为「钟夫人」必定徐娘半老,现下一瞧,她的容貌却像一个小姑娘,
肉嘟嘟的鼻子,肉嘟嘟的小嘴,圆圆的脸上挂着两颗大大的泪珠,显得十分楚楚
动人。

虚竹越看越心动,低头亲下去。甘宝宝闭目流泪,不敢挣扎,方才的狂风暴
雨让她从心底里无比惊惧,面对这个凶恶之极的和尚再没了反抗的勇气,反而恨
极了丈夫和情郎。

段正淳若不来骚扰,怎能让淫贼轻易得手?钟万仇平日里总是醋性大发,此
刻却保护不了眼皮底下的妻女!

甘宝宝呜呜痛哭,越想越气苦。虚竹却已吻得火起,将她扑倒在身下,这才
发现甘宝宝不仅相貌动人,肌肤也分外娇嫩细滑,蛤穴摸着又软又娇,难怪人称
「俏夜叉」。虚竹又有些纳闷,既然叫作「夜叉」,自然是说她凶狠泼辣,但自
己怎么半点没发现,便问道:「你真是俏夜叉——甘宝宝?」

甘宝宝闭口不答,虚竹用指肚蹭了蹭她菊花,威胁道:「你不说话,我把你
屁眼开了!」

甘宝宝心尖一抖,开口泣道,「是……我是……呜!呜……」

虚竹再问:「那你今年你多大岁数?」

甘宝宝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不应:「三……呜……十四……呜呜……」

虚竹这才信她是甘宝宝,笑道:「夫人方才爽不爽?」甘宝宝这回死活不出
声了。虚竹得意一笑,道:「你不愿说,便叫给我听听。」说完把她双腿扛到肩
上,耸身「扑哧——!扑哧——!」大动。甘宝宝泛起白晃晃的乳浪,惊哭几声
后,紧紧咬住了嘴唇。

虚竹见此,便用心拿出点手段来,一边抽动一边挑逗,见甘宝宝忍得很是辛
苦,便咬着她耳朵哄道:「你求饶,我便放过你,也放过你女儿。」甘宝宝为难
片刻,终于开口道:「求你……嗯求你……哦哦!嗯嗯……」她一张口说话,便
抑制不住急喘,熟透的身子经不住如此折腾,羞得她抽噎起来,心里屈辱之极,
恨极了这个魔鬼,愤懑得要喊叫怒吼,出口却是娇软呻吟。

虚竹得意淫笑,忽觉出花蕊越来越热,烫得龟头阵阵发麻,急忙抽出茎来,
两指捏紧龟颈,硬生生将精液憋了回去。然后匆忙跪行到钟灵股间,抬起她纤细
的双腿,凝神准备直捣黄龙。

甘宝宝「啊——!」惊叫,扭身奋力扑倒虚竹,一把抓住他滑溜溜的粗茎,
张大了嘴巴凑过来。虚竹想不到她疯急了要咬,慌得用力揪住她头发,却见她挣
扎着努力伸出舌尖乱舔乱绕。他吃惊明白了甘宝宝的用意,稍稍放开手,甘宝宝
立刻含住龟头胡乱套动。

虚竹再也无法忍住,用力抱紧甘宝宝的头,深深插入她喉底,哼哼着注了进
去。

虚竹这回射过,实筋疲力尽,松心躺着静养,心满意足想道:「我在这张床
上享受了一个貌美如仙的处女,又享受了一个娇俏鲜嫩的美妇,就算死在这张床
上,也是死得其所!」

想到了死,他心里又生了不安。

甘宝宝在旁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恐这恶魔再起不轨之意,见他突然下床
站起,她立刻紧张万分,用身体挡住女儿,却见他摸摸索索穿上了衣服。

虚竹收拾好衣物,摸摸怀里的手帕和春书,想到逃命需要银两,便在黑暗中
翻箱倒柜,摸出一些首饰揣在怀里。

甘宝宝见此更加羞恨,暗道:「此人看来只是偷鸡摸狗之辈,自己造何冤孽
啊,竟然毁在他手里!」见他走向里间地道口,她恢复了几分胆气恨声道:「小
贼!你敢留下名字吗?」

虚竹停步想了想,答道:「我叫二呆子」接着说道:「我原不是有心害你,
只是无意服了阴阳和合散,你救了我一命,其实我该谢谢你。」

甘宝宝幽幽再问:「木婉清是不是你坏得?」虚竹一愣,才知道那个神仙木
姑娘叫作木婉清,不禁叹道:「不错,我身上还藏着她的落红呢!」说完跳进了
地道。

甘宝宝悔恨不已,又担心门外一声不响的丈夫,心知从此无颜相见,趴在床
上直哭到天亮。

日上竿头,钟灵才揉揉眼醒来,见母亲呆坐床头,身穿雪白缟素,面色死灰
眼肿得像两颗桃子。钟灵惊问其故,甘宝宝面无表情道:「你父亲死了!」

原来昨夜钟万仇在门外听到甘宝宝大叫:「滚!你又回来做什么?……」他
便以为来人是段正淳,因而悲愤之极,破口大骂。直至听到二人云雨大作,甘宝
宝大声叫床。钟万仇气得七孔流血,牙齿都咬碎了!

甘宝宝万分悲愤,心想:「这必是上天见她不能从一而终,于是派一个恶毒
和尚来惩罚。而丈夫败坏人家门风未成,反坏了自己门风,莫非这也是报应?」
于是她支走钟灵,遣散家丁,想要随钟万仇一同火葬,幸被赶来的段正淳救出,
万劫山庄则付之一炬。

段正淳心内有鬼,好生不安,不敢面对甘宝宝,猜想钟万仇走火入魔多半与
自己有关,暗中派人去探望,不料甘宝宝自尽未成,万念俱灰,带着女儿不知所
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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