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是大魔鬼(全)-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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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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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情天惊变

洞中光线晦暗,我运足目力,方能将周围情景看个清楚。山洞方圆上下大约十余丈,地面怪石嶙峋,高低不平,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四五米,最短的也有近三四十公分。大多数石笋上都嵌镶着会发光的晶石,在昏暗里闪着荧荧的柔光。

落脚之处的右边,一道宽仅数尺的银色飞瀑从高达十丈的洞壁直挂地面,再转入地下暗流,发出响亮的哗哗声。

一路前行,哗哗声逐渐变小,终至完全消失,空旷的山洞中只剩下我沓沓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孤寂。洞中非常潮湿,洞顶的石笋不时有水渗出,缓缓滴下,在洞壁一侧形成小小的水流,地面隔不太远就会汇成一个小水潭,小水潭不知是否也与地下暗流相通,似乎永远都是不满不溢。

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的山洞中,于是变得出奇的清晰。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奇花异草,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再走了数百米,转过一个弯后,我的眼前豁然一亮,这里看起来是洞的尽头了,高达数十丈的顶部露出一道细长的窄缝,夕阳的光线从窄缝中漏下来,照得洞中亮堂堂的,眼前一个碧绿的丈许方圆的水潭,正散发着氤氲的雾气。仔细看看四周环境,我发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酒瓶子的底部,心头颇有些后悔,封住了进来的入口,现在看来出去都成问题了。这洞顶窄缝虽然因为离得远的关系看起来很小,但我想应该还是能容得下人的身体出入的。可是,要从这光滑而且形如圆锥内侧的洞壁攀上数十丈的洞顶谈何容易啊。

混沌原力的战能全力发放,我身躯腾空而起,到了二十丈左右的高空,方自力竭回落,在最高点的瞬间,我一掌击出,砰然大震中在光滑的洞壁上轰出了一个大凹坑。轻巧地落回地面之后,我看着那直径近两尺的凹坑,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嘴角不禁露出笑意。知道不会被困的我反而不再急着离开了,来到散发着氤氲雾气的水潭旁边,看着似乎深不见底的碧绿潭水。我忽然兴起了入水一探的冲动。

想到就做,也不脱去身上的银鳞软甲,我便纵身跃入了水潭之中。

潭水清冽,微凉的水温更使得我精神大振,很有些蛟龙重归大海的感觉。在潭中迅速下潜,我惊讶地发现,这水潭不但深不见底,而且越往下,似乎有越宽敞的趋势。在三百多丈深的地方,水潭的四壁离开我都达到了二三十丈远,这里光线已微弱得一般人已无法视物(对我当然没多大影响)。攀附在潭壁的水中生物已经有了深海物种。其中一些动物(或者植物)本身就已经能够发出荧光。

感觉到再往下暗流异常汹涌,知道这个深度已经是一般武者的极限。纵使有人来过,最多也到这里就会回头,不觉起了掉头返回的想法,可是一股奇异的神念波动却忽然在脑中成形,强烈刺激着我,使我预感到这水潭极可能与异界之海相通。或许,通过这里,我能找到“海之森”地下城的入口。

犹豫片刻,我终于还是继续下潜。不过这时我已经把混沌原力运聚起,在身外形成一个真气护罩以策安全了。

再潜数十米,一股强劲的暗流急涌而来,我虽然早有防备,还是被冲得稳不住身形,顺水势横飘,堪堪碰到水潭侧壁,却发觉壁间根本就是一个黝黑的潜流洞口,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一扯,整个人便陷入了狂猛的漩涡之中,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水流带到了一个类似地下暗河的水道之中。

水道里真正是漆黑一片,纵有夜视之能也难以看清身外超过一丈范围的景况。我干脆闭上了眼睛,随波逐流,一段时间之后,水流变成了由下向上,头顶上也出现了亮光,我随水流上升,发觉原本直径宽达十数丈的水道逐渐收窄,水势也渐渐急迫,不禁大为惊讶。光线越来越明亮,似乎离地面出口已近,大致呈圆形的水道也逐渐收缩得只有一丈左右直径。水势则变得更加湍急汹涌了,仿佛每一颗水滴都亟欲挣脱水道的束缚,冲出地面以获得自由。

哗啦一声水响,我终于冲出地下水道,身体被激射半空的水柱带到了十数丈高,然后在混沌原力的保护下,在空中潇洒地翻了两个跟头后飘飘落回地面。

脚踏实地,被水流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我瞬间便恢复清醒。目光凝聚的一霎那,我的惊讶简直无以复加。这是什么地方?

此刻的我,站在一个石质的平台上,身后是一个白玉砌成的大水池。巨大的水柱从三个直径约两尺的圆井井口喷射而出,发出闷雷般的巨响,四散的水花从十数丈高处泻落,再由水池的泄水口排走,发出吼吼的异响。而我,不用说就是从其中一个井口“冒”出来的。

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大的广场,入目尽是幢幢的火光和人影。离我最近的人大都穿着平民或者普通武士的服饰,席地而坐,有的人人手中拿着一个比正常尺寸小一号的火把;稍远的地方,一张张矮桌摆成了几圈半圆,矮桌上酒菜佳肴甚为丰盛,桌边坐着的人,人人衣着光鲜,显是达官贵人之属。

当我落地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原本热闹的现场变得鸦雀无声。应该已经是夜晚了吧?两旁似曾相识的建筑上挂着的晶石射灯将我立身的平台照耀得如同白昼,而身着银鳞软甲的我由于珍珠鱼皮的强力反光,整个人便裹在了一片柔和的圣洁辉光里。使得我高大魁梧的身形如天神般屹立在众人面前。

“天,是我们最尊敬的大祭师阁下亲临啊。”人群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骚乱,再然后四周围熙熙攘攘数百人居然有大半朝我跪了下来。我愕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仿佛如在梦中。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越众而出,来到了我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尊敬的大祭师阁下,请允许鬼族长老梵多尼向您献上最高的敬意。”老家伙向我伸出手,我自然而然地也伸手欲与之相握,但老人在握住我的手掌指端的那一刻,却忽然单膝跪下,低头虔诚地吻了我的手背一口。虽然不习惯接受男人的吻手礼,但见老人脸上热泪纵横,我心下亦不由感动,本来第一反应想说的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终于没说出口。回心一想,发觉其实也没必要泼老家伙的冷水,因为,我本就货真价实是大祭师的传人。他把我当成大祭师并没有错。唯一奇怪的是他是如何识判定我与大祭师的关联的?我现在连躯体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他凭什么就能一口咬定我是大祭师呢?这让我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惊奇归惊奇,回过味来的我心头却忽然狂喜起来。难道,我竟误打误撞进到了鬼族的地下城里?这里就是“海之森”地下城吗?我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在四周逡巡了一番,才又回到了梵托尼的身上。

见到我探询的目光。善于鉴貌辨色的梵多尼立刻会意,毕恭毕敬地对我道:“这里是‘海之森’地下城的中心广场。我们的城主艾默里大人。日前有事外出,地下城暂时由鄙人与少城主迪诺威尔共同主事,今日适逢我城中的”祈神大典“盛会。能得大祭师法驾光临,吾等真是何其荣幸啊。”

“这里就是‘海之森’地下城?”我差点仰天狂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既已来到目的地,我欣然接受了梵多尼长老“赠予”的鬼族大祭师的身份。凭这个身份无论办什么事都一定会容易得多吧。如果冰儿真的在地下城,还怕见不到她吗?

“大祭师阁下请入席吧,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少城主马上也会过来。请!”

跟随梵多尼回到人群中,同时向那些跪在地上眼中充满崇敬的人挥手,示意大家起身。然后,我半开玩笑地对梵多尼道:“长老太客气了,在下先前并未见过长老,长老却一口断定在下是大祭师,不担心认错人吗?”

梵多尼白眉耸动,笑道:“呵呵,大祭师休要取笑多尼了,多尼今年一百二十三岁了。对大祭师身具的鬼灵印记的感应之敏锐在这座地下城里可谓独一无二。不管大人您是以何种形象出现,只要您身上运起战能,鬼灵印记的信息就多少会泻漏一些到身外,多尼不用睁开眼睛亦自信不会认错人啊!”

我听得差点晕倒,这鬼灵印记看来有待改进啊,否则以后在鬼族高手面前想隐藏身份都难了。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这座地下城里,能感应到战能中泄露的微弱鬼灵印记信息的人,除了梵多尼,根本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至于老家伙为什么会对鬼灵印记如此敏感,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我此刻尚不得而知。

我在一张墨玉雕成的长桌旁坐下。转身对身旁落座的梵多尼道:“本师此次前来,并非独独为了‘祈神大典’,还另有要事需贵城帮忙,希望长老多关照。”

梵多尼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大祭师自己完成不了的呢?”

我佩服老家伙拍马屁的功夫,笑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人。”

梵多尼更觉讶异,道:“找人可是小事一桩啊,包在老头子身上好了,不知大祭师所找之人姓甚名谁?”

“她的名字叫兰妮·若冰。”说出冰儿的名字后,我的心忽然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梵多尼眼中的惊讶之色更甚了,问道:“大祭师,请恕老头子冒昧,不知我们的少城主夫人兰妮·若冰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

“少城主夫人?!”听了老家伙的话,我一瞬间的感觉仿若晴天霹雳,张开的嘴巴再也无法合拢。

“是啊,我们少城主和兰妮·若冰小姐就着今天是举行‘祈神大典’的好日子,下午刚举行了结婚仪式。今晚,少城主一定会携夫人一起出席大典的,大祭师你说不定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我脑中忽然失去了思维能力。天,我在“魔力水晶”幻境里所看到的婚礼竟然是真的,而且,我还来晚了,我的冰儿居然真的嫁给了别人。她不是说不喜欢那个什么“低能萎儿”的吗?不是说会在“海之森”地下城等我、不见不散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来了,你却成了别人的新娘?”我外表一如凝固的冷漠石雕,但内心的愤怒与痛楚仿佛升到地表的炽烈岩浆,随时要喷薄而出。用无上的毅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没有立刻发作,此刻,我唯一想做的,只是当着冰儿的面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纵使最初我贪恋的仅仅是她的肉体,纵使她对我的爱基础并不牢靠。可是,当离别再重聚,那份欣喜、那份眷恋难道会是假的吗?冰儿的柔顺,冰儿的性感,冰儿的纯真,冰儿的欢笑,冰儿的眼泪……这一切,此时才真正刻骨铭心——是不是失去了的东西才值得珍惜?然而,曾经的承诺化成了流水,在我发觉自己真正爱上了她之后,冰儿竟然背叛了我。

想到“背叛”两个字,我的内心仿佛有一个永远不愿触及的伤口再度被刀锋划破。

前世欺骗了我的感情又弃我而去的天使的倩影浮现心头,我心中的痛苦于是开始了无限的叠加……即使强自压抑,但我知道自己心底邪恶的“魔念”已经重新抬头了。红色的暗芒出现在湛蓝的眼眸深处,我眼前浮现出地下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地狱般惨象。

“当”的一声清脆钟鸣,将我从混乱的漩涡中拯救出来,耳中听得一个柔媚的女声道:“少城主携夫人驾临!”

“上坎下艮,这是四大难卦里的水山蹇,预示凶险绝伦,死伤无数,灾祸绵延。看来我已经无力与之相争了,现在该何去何从?”看着龟壳上显示的卦象,白衣男子脸上露出凝重而无奈的表情。

这白衣男子就是圣光王国太子——布鲁克尔欲除之而后快的大王子奎恩。奎恩不但对权位甚为看重,同时也对太古时代流传下来的驳卦之术十分着迷,在起卦占卜方面有着相当的造诣。同父异母的三弟布鲁克尔对自己被立为太子一向心存不满,他老早便已知道,但仗着手中有天虎军团这张王牌,加上范斯特的十万守城御林军也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过去并没将野心勃勃的三王子放在心上。

可是,他这一次发觉自己是真正的失策了。得知布鲁克尔一入城便将隶属于自己管辖的守城士兵全部缴械,他立刻预感到了不妙。随后,又获悉布鲁克尔竟然会同虎、狼两帅率领数千精骑直奔皇宫时。就更加确定了布鲁克尔不但策反了虎帅,还提前发动了“篡位风暴”。以三王子布鲁克尔的为人,心狠手辣的他如果篡位成功,下场最凄惨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如果能在布鲁克尔到达前离开皇宫,潜返自己的御林军大营调集兵马,趁布鲁克尔逼父亲让位的时候率军以迅雷之势杀返皇宫,或者尚有击溃他这数千骑兵的可能。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如果被布鲁克尔甚至是虎、狼两帅中的任何一个逃脱,范斯特城将变成一个腥风血雨的战场。不喜血腥的他忍心这样做吗?更何况,目前三大军团均在城中、均在布鲁克尔直接指挥之下,真要打起来,不要说三大军团,即使是天虎、雪狼两军团联手,自己的御林军对上也绝对是有败无胜。

必败的情势下会不会还有其它的变数呢?不甘心的他竭尽所学,用龟甲起了有生以来最费心力的一卦。然而,卦象的显示却令他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幻灭,笃信命运的他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天意如此,岂能挽回。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奎恩在心底长叹着,功聚双耳,他已隐隐约约听到皇宫之外响起嘈杂的马蹄声。奎恩眼中露出了决绝的神色,随手发出一股亮黄色的真气,将桌上的龟壳卷起收入怀中,他毫不犹豫地飞掠而出,离开了方才处身的偏殿。也不走正门,尽情展开身法,奎恩几个纵跃,白色的身形如幽灵般越过数幢建筑,掠入了御花园中,转眼消失不见。几个守卫御花园的士兵均是眼前一花,待定过神来,却又发觉一切如旧。

皇宫之外,此刻已经是人嚷马嘶,火光冲天而起,映照着天际一片如血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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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祈神大典

身体侧后方忽然热闹起来。我拧身回头,一对璧人正在众人的夹道欢迎中向自己这桌所在的位置行来。走在前面的是个头戴白玉冠,身穿绿色底绣虎纹紧身武士华服,脚踏黑色长统皮靴的英伟青年。高度和我相仿佛,最多矮了一寸半寸,体形极佳,宽肩窄臀,刚毅的面孔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落后仅半步之遥的少女身着低胸的翠绿罗裳,傲人曲线完全展露,雪白的乳沟,让人不禁狂吞馋沫,系腰的丝带,更显出纤腰的盈盈可握。玉掌穿在青年的臂弯中,少女眼中眸光流转,笑靥如花,正是我这几天来魂牵梦系的冰儿。

看到两人亲昵的情形,我的心立刻有了针刺般的痛楚。眼底那代表着怒火与杀意的暗红之色也越发地明显了。

两人分花拂柳般越过众人径直来到了我和梵多尼的面前,梵多尼起立鞠躬表示欢迎,我却大刺刺地坐着并未起身,目光冷如寒霜投注在了冰儿的脸上。

冰儿乍见到我,仅仅是微笑颌首,脸上神色再没有显露更多的异样,一如眼前的我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而只顾看她脸上表情的我,没注意到她的眼中曾有惊喜之色一闪而逝。

我对冰儿见到我后可能的反应做了不下十种的设想。然而,我却万万没想到,小妮子竟会是这样一副根本不认识我的神情。

她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不认得我了?分开短短几天,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见我傲慢地坐着,还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新婚娇妻眼都不眨,迪诺威尔心里十分不快,但讶异的他却不敢造次,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够资格与梵多尼长老同席而坐的年轻人显然并不属于地下城,他一身银色软甲,样貌之英挺俊逸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当他目光专注时,那神情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同时感应到对方身上那隐约发散出来的强大战能气息,迪诺威尔不得不勉强压下升起的怒火,对梵多尼道:“长老,请问这位是……”

梵多尼示意迪诺威尔与冰儿两人在桌旁坐下,方介绍道:“少城主,这位就是你欲见之而不得的大祭师阁下。大祭师法驾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亲临大典,我城真是蓬荜生辉啊。”

“大祭师?!”迪诺威尔当真吃了一惊,虽然怎也想不到鬼族中地位尊崇的大祭师会是这么个年轻人。但对城中最见多识广的梵多尼长老的话他却不敢有丝毫怀疑。恭敬地以圣光王国的礼仪抱拳为礼道:“不知大祭师法驾光临敝城,恕迪诺威尔失礼了。”

我眼中红芒已隐退,怒火与杀心被太多的疑问磨灭了。感觉到冰儿对我并非如前所料仅仅是背叛这么简单。要寻找出真相,依靠杀戮是做不到的。我不在乎现在就得罪这个少城主,甚至大开杀戒也不会有所顾忌,但这样做除了泄愤再无积极意义,更非明智之举。想通了这一层,我压下纷乱的思绪,回之以礼道:“少城主不必客气,本师此来,一来适逢其会,二来与与尊夫人亦曾有一面之缘,稍后还请少城主俯允本师与尊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迪诺威尔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道:“大祭师有命,威尔怎敢不允。”又转身对冰儿笑道:“夫人,还不见过大祭师?”

冰儿衽裣为礼,客气地微笑着对我道:“兰妮·若冰见过大祭师,小女子记性不好,不记得何时和大祭师有过一面之缘呢。”

我目光炯炯,仿佛要将小妮子看透,可惜,我目前的修为,还无法看得出冰儿此刻内心真正所想。唯有刺激一下她,看能否有意外收获了。我脸上泛起邪邪的笑容,道:“你是拉莫斯的女儿吧?我当年和你父亲把酒言欢的时候,你尚在牙牙学语,你现在虽然长大了,样子我也认不出来了,可是第一眼看到你,我还是能马上感觉到你就是冰儿小丫头,我没说错吧?”

我的话令原先怀疑我对冰儿有所企图的迪诺威尔释然。身为鬼族传奇的大祭师,虽然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但实际年龄应该是梵多尼这一级的了,对方见过小时候的冰儿并不奇怪。于是,在迪诺威尔看来,我想单独与故人之女说几句话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而对于冰儿,拉莫斯三个字果然起了作用,小妮子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道:“大祭师慧眼如炬,若冰确实是拉莫斯之女。可是父亲他……他已经驾鹤仙去了。”

我心底的讶异越来越深,冰儿并非失忆,可是为何独独忘记了我这个夫君兼情人呢?难道她另有苦衷?还待继续发话试探,一声清脆的锺鸣,打断了我的想法。

“祈神大典”开始了。

“祈神大典”原是鬼族祈求先祖降福于族人的祭祀仪式,现在已经成为了族中青年男女每年一度的“求爱”节。因为,在“祈神大典”这一天,只要是未婚的男女,都不能拒绝异性的爱的告白,并且还要对求爱者还以一吻作为回应。如果不愿意接受对方的求爱,可以只回吻脸颊;接受的话,除了回吻对方嘴唇外,还可以用其它任何喜欢的方式来回应。除此之外,大典本身,就会产生令人艳羡的英雄和美女的故事。

广场上,不知何时点起了数堆篝火,二十多个穿着露脐短衫、超短彩裙的少女分成两列进入了场中。她们姿容体态虽然比不上冰儿的美艳动人。但个个身材姣好,容貌娟秀,美眸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藕臂粉腿,配上戴在手腕和脚踝处层层相叠、光可鉴人的金银饰环,予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随着鼓声咚咚,少女的纤腰伴着节奏动了起来,雪肌玉肤在众人眼前不断晃动,观者人人心迷神醉。沐浴着欢快的篝火及晶石灯光,众女轻提粉腿,柔挥玉臂,纤纤十指作着各种整齐但曼妙的动作,腕踝处的饰环随着动作不住碰撞着,发出清脆动听的金属相击声。

众女之中,以那两个领先出场的少女最为亮丽迷人,不但两人样貌身高一模一样,举手投足也是同样的风情无限,眼睛亦是灵动无比,这一对双胞胎姊妹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仿佛是整个舞蹈的灵魂。

鼓声由慢到急,又由骤到缓,二十多个少女巧妙地穿插换位,用充满热力的美丽胴体组合成不同的花朵图案。看得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鼓声倏止,掌声震天响起。

众女盈盈躬身,随后手拖着手到了我们这一桌的前面,再次衽裣施礼,大半水灵灵的美眸却都飘到了我的身上、逡巡着不愿离开。直至梵多尼长老挥手示意,才娇笑着散去。回归自己的座席。

我知道这些看起来年方二八的少女正值怀春花季,见到身为大祭师的我竟然如此年轻英俊,怎能不春心萌动?只可惜,我被冰儿之事扰乱了心神,否则一定设法将其中那对最美的孪生姊妹花弄上手,设法让她们品尝一下情爱的欢娱。

回望冰儿,发觉冰儿竟也在偷偷看着我,与我目光接接,小妮子似乎吓了一跳,立刻挪开了视线。我内心如有所觉,却又抓不着要点。看来,真的要等到大典结束再向小妮子发问了。

鼓声再响,这一次出场的是几个健硕的鬼族青年。六个人分成三组,表演摔角之术。这几个青年的武技都是“海之森”地下城的佼佼者,为了能在大典上展示自己,以期获得佳人的垂青,他们表演得格外卖力,个个拿出了真功夫,结束后不消说也获得了观众的满堂喝彩。

我却对这些雕虫小技不感兴趣。目光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冰儿的身上。看着火光中少女那明媚的侧脸,我心情颇不平静,我决不相信冰儿会变心甚至背叛,但残酷的事实却令我心痛,无论有什么理由和苦衷,她既然已经是我的人,又怎能再嫁作他人妇?千辛万苦为她而来,连仙儿的温柔缠绵都没能将我留多两天,我根本无法接受“被叛”这残酷的字眼。如果冰儿是受胁迫的,我不惜为她大开杀戒,即使现在我的能力还略有不足。只是,如果她真的变心背叛我,我将如何自处?我前世的伤痛难道还要在今世继续吗?

演出之后,是正式的祈神仪式——选出本年度的“护城神使”。主持者是梵多尼长老。他来到我刚才立身的石台上,用苍老但却洪亮的声音道:“各位,每年的祈神大典,都是一个欢乐的节日,今年更加与往年不同,因为,有大祭师的参加,先祖们必定会赐予我们更多的福祉……”

台下欢声雷动,掌声中,七个身着白色丝袍的少女从人群中走出,这七个少女姿色亮丽动人,其中就有刚才跳舞的那对双胞胎姊妹。七女柳腰款摆,鱼贯来到梵多尼的面前,却转身背对着他盘膝席地坐下。雪白的长袍摊开在地,仿佛一朵朵盛放的莲花。

梵多尼肃容背过身去,面对三条水柱,口中开始大声地念动咒语:“神圣的鬼族先人之灵啊,聆听心的呼唤,赐予尊贵的荣光,赋予战士无畏的力量,黑暗激流将化白昼光芒,请以无限之力环护虔诚的子孙,让至善的灵盾永远阻隔邪恶的扰攘……”

随着梵多尼两手的缓缓划动,他面前原本狂喷而出的水柱,忽然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无形的手包覆着,形成了三个水球,虽然不断增大,不断翻滚,却没有泻落水池中。

即使从我的角度看到的是背影,也能感觉到了老家伙须眉皆动,气势慑人的样子。

水球越来越大,旋转越来越急,梵多尼咒语也念得越来越快,三个水球冉冉上升,在三十多丈的高空,忽然迅速靠拢,如同三个巨大的玻璃球相撞,水球不是互相渗透,而是予人轰然爆裂的错觉,漫天晶莹的水珠飞洒而落。火光映照之下,好似漫天七彩流光,璀璨无比。

七彩流光倾泻到少女的身上,柔软的丝袍变成半透明,紧紧熨贴着玲珑的娇躯,使得少女本就无限诱人的胴体妙态毕露。

随着一阵扎扎的机械轰鸣,盘坐于地的七女忽然旋转起来,地面震动,沙尘乱飞。七女所坐之处各有一个方形的物事从地里钻出,旋转着缓缓向上升起。阵阵摄人心魄的兽吼传来,我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凶戾的气息。

尘埃落定,场地里出现了七个巨大无比的铁笼子,每个铁笼长宽高均达丈余,笼子的铁栅栏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里面分别关着七只形象狰狞的恶兽。

看到四周的年青人都露出跃跃欲试的激动神情,我知道接下来必定会有连场好戏可看,忍不住将目光凝注到了场中。笼中关着的,分别是白虎,黑豹,棕熊,金花巨蟒,三爪毒猿,九头蛇,蝎尾狮,均是平常极难一见的超级恶兽。而那对孪生姊妹花的座下笼中,巧之又巧地分别是九头蛇与蝎尾狮,这两只兽类已经可以列入魔兽级别(与一般兽类相比,魔兽本身具备喷火,喷毒的能力,对施加在它身上的魔法也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了。如果祈神仪式的高潮就是驯服这几只恶兽,那可说是相当刺激的了!

老家伙宣布了“仪式”的规则,果然不出所料,祈神仪式的最终任务是驯服这几只恶兽。只要驯服其中任一只(本人受伤或者将恶兽杀死均视之为失败),就可以被授予“海之森”地下城一年一度的“护城神使”的称号。同时,将获得与自己驯服的恶兽兽笼顶上的美少女约会的权利(如果驯兽者是女子这项权利取消,但她可以约会城中任一男子对方不得拒绝)。兽笼顶上的七个美少女均是城中选美大赛选出来的未婚处子,热血方刚的小伙子哪个不垂涎三尺?要杀死恶兽不难,难在必须驯服它,也就是说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险,而对手却没有,这样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今年的难度比去年大得多啊,去年没人能驯服的九头蛇最后是靠少城主出手方制服,今年不但有九头蛇,还多了个从未见过的魔兽蝎尾狮,少城主这次却不能再出手了,还有谁有少城主那样高的战力呢?”

“如果有恶兽不能被驯服,我们的祈神大典可就差不多等于失败了,那会很不吉利的呢。”

听到四周的人窃窃私语,我知道大多数人对驯服这些恶兽都没有信心,不过,由于我自己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长老,小子请缨第一个出场驯兽。”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越众而出,向宣布完规则走回坐席的梵多尼躬身道。

“好样的。”梵多尼笑道:“勇气可嘉,你是东方家的孩子吧?第一个出场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愿先祖们祝福你。现在,告诉我,你希望挑战哪只恶兽?”

“小子东方晓初,希望挑战白虎。”小伙子说话简洁明了。

白虎外形与一般老虎并无二致,但块头大了约三分之一,浑身的皮毛为黑白相间之色。就在地下城外的山谷之中栖息生存,生性极为残暴嗜血,一身铜皮铁骨,不惧刀剑,爪如钢勾,齿如利刀,极为桀骜难驯。

进入虎笼中的东方晓初尚未站稳,白虎已经呼啸着扑了过来。本以为东方晓初会躲避,但出乎众人意料,他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反而一伏腰,闪电前扑,后发先至窜到了凌空前扑的白虎的腹下,看都不看,蓄满战能的一拳向上挥出,狂烈的拳风四溢,白虎闷吼一声,被轰得先撞上了笼顶,再跌落回地面,翻了个跟头才摇摇晃晃站起。眼中已露出畏惧之色。

敏捷的身手,威猛无俦的拳劲,令观众爆起震天喝彩之声。

其后的战况更是一面倒,本来铜皮铁骨,不惧刀剑的白虎,被东方晓初一轮猛拳,打得上窜下跳,口里发出呜呜哀鸣,东方晓初出手如电,拳劲如山,白虎纵使一身铜皮铁骨,尽是挨打终究也吃不消。最后,当被东方晓初揪着虎颈皮毛,骑坐到它身上的时候,白虎终于竖了白旗。乖乖趴伏在地,不敢再作反抗。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东方晓初将笼顶的铁栅门打开,将紧张兴奋而又娇羞满面的美少女抱了下来。两人显然早有情意,任凭众人轰笑,东方晓初也不肯将少女放落地面,而是抱着她回到了人群中,又再惹起一阵骚乱……

随后又有三位青年出场,选择的对手分别是黑豹,棕熊,金花巨蟒,虽然有人轻松有人吃力,但三人俱都不辱使命,顺利驯服了恶兽,抱得美人归。对付黑豹的青年用的是以快制快的方法,出手稳准狠,动作和以速度闻名的黑豹相比依然占据了上风。对付棕熊的青年则是以力量及技巧取胜,几轮搏击,竟几次将近两人高,数百斤重的大棕熊高举过顶,摔得再也爬不起来。金花巨蟒相对难对付些。“挑战”它的青年任由巨蟒缠绕全身,却运聚起了强大的火性战能,差点没将金花巨蟒烤熟变成红烧大蟒。

我颇为惊讶,想不到“海之森”地下城的青年高手竟有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战胜黑豹与棕熊的两个青年实力大致接近大剑士的水平。但对付白虎的东方晓初实力显然已经超过了大剑士级别。同时,我注意到,对付巨蟒的那个名叫莫迪特的青年所发出的火性战能十分强大,如果他对付巨蟒如我估计般仅仅使出了七成战能的话,他的真正实力应该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魔剑士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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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驯兽

据此推断,这“海之森”地下城中堪称藏龙卧虎,少城主迪诺威尔战力极高,搞不好已经超越魔剑士,甚至达到圣骑士水准,再加上莫测高深的梵多尼,我不要说大开杀戒,就是被现场的一众高手围住,想顺利脱身都不容易。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以大祭师的身份虚与委蛇,找个机会抢亲——把冰儿劫走呢?

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第五位名叫福赛特的青年出场了,这是城中另一位长老沙德的侄孙辈,他选择了三爪毒猿为对手。三爪毒猿平常栖息于太阴山系的冰山雪窟之中,皮坚肉厚,刀剑难伤。普通猿猴爪生五趾,它却仅有三趾,爪尖蓄有奇毒。无论人畜,若被它抓伤见血,伤处便日益溃烂,最终会毒发攻心而死。三爪毒猿高度与人相仿佛,但臂长过膝,动作之快捷灵活胜过一流武者。

福赛特与前面几人赤手空拳(不允许带攻击性兵刃)不同,他左手握着一面直径不到一尺的小圆盾,进到笼中,一人一兽面对面而立,空气仿佛凝固了。毒猿颇有灵性,并不主动发起进攻,两只铜铃大眼只是警惕地瞪着眼前之人。

见不到精彩的搏斗,观众们鼓噪起来。福赛特知道不能再拖,本来期待毒猿先出手,自己再后发制“猿”的,现在只好主动出击了。一挥手中小圆盾,福赛特身形腾空而起,身周立刻刮起一股旋风,小伙子战能性质是风属性的,出手如风、身形亦如风,人未至,腿影已经到达毒猿眼前。毒猿一声怒吼,不闪不避,毒爪狂挥,向福赛特凌空的一腿抓去。毒爪泛着蓝色的光芒,福赛特不敢让它抓中,身形急转,已经凌空翻到了毒猿身后,蓄满战能的一腿再向毒猿后心袭去。毒猿反应丝毫不慢,迅快弯腰低头,躲过腿袭的同时,怪叫转身,长臂疾挥,两只毒爪挟着风声,以双峰贯耳之势击向福赛特头部。

福赛特看准毒爪来势,左手小圆盾曼妙地划了一道弧线,当当两声大响,已将破风而来的两只毒爪震得同时荡了开去,毒猿一时中门大开,福赛特欺步上前,凌厉一拳直捣毒猿心窝。福赛特似乎毫不留手,这全力击出的一拳如果真的轰在毒猿心窝,毒猿不死也会重伤。预感不妙的毒猿铜铃大眼中露出了乞怜的神色,拳风将要及体的一瞬间,福赛特却化拳为掌,拍落到了毒猿的肩胛位置。毒猿呜的一声哀鸣,整个身体完全瘫软下去。

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喝彩之声不绝于耳。我内心好笑,其实这毒猿看似凶戾,在这几只恶兽里反而是最好对付的,因为它颇有灵性,如果感觉到你实力胜过它,它很容易就会驯服。只要对战时不被它的毒爪及体,在击中它后用战能透入它的体内伤其脏腑,基本上可以轻松将其制服。不象白虎、黑豹,不但性情较倔强,而且天生对战能有一定的抵抗力,并不容易驯服。

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九头蛇与蝎尾狮这两只魔兽了。等了半天,居然没人自告奋勇出战。看来这两只魔兽确实与其它几只不属同一级别。掂量着自己能力不够的人都不敢轻易出头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兽笼顶上的孪生姊妹花脸上已经露出了着急之色,才终于有了一个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出来,表示要挑战蝎尾狮。也许在他看来,蝎尾狮应该比九头蛇容易对付,但他错了,如果不是梵多尼长老及时施放魔法相救,他可能会被蝎尾狮撕成碎片。

梵多尼长老的出手,转移了我对蝎尾狮的注意力。

看着凝固在空中,令一扑之力,大如千钧的蝎尾狮亦无可奈何的“风之盾”,我大大吃了一惊,一瞬间就能完成口诀并施放出四级的风系魔法,我要对老家伙刮目相看了。看到每次挑战者进出兽笼,都是他轻松地用魔法结界加持出入口,以免恶兽冲出来,我还未太在意,如今我才知道老家伙的真正实力相当惊人了。如估计不出错,他魔法方面的实力比之雪梦千柔这个真正的大祭师不遑多让。

挑战失败,现场之人除了我外,全都面面相觑。

“天,这蝎尾狮好厉害,不但比白虎耐打,还能将击到身上的战能反震回去伤敌,又不怕一般魔法攻击,委实恐怖……”

“它还会喷火呢,九头蛇喷的是毒液,这算是蛇类本能,可是喷火只有魔兽才做得到啊!”

“力气好大,看来它比九头蛇还要厉害,我真担心它会弄断铁栅栏的铁条跑出来呢。”

“听说它那条象蝎子尾巴的尾巴尖端里面,藏着的剧毒能毒死十头大象呢,比九头蛇的毒液还要恐怖……”

身旁议论之声响成了一片,但再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战。看来一时半刻是没有人肯出来驯服这两只恶兽的了,我心里不禁焦急起来,这样的话,祈神大典何时才能完成?我还等着要向冰儿问话呢。

两手平伸,示意大家安静,梵多尼微笑着,将视线投向了我,静下来的观众们迟疑了几秒钟之后,恍然而悟。一起齐声大叫起来:“大祭师,大祭师……”看着现场群情激昂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没办法再逃避了。

眼角余光瞥见冰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神色,我心情陡然变得轻快起来,长笑一声站起身,我内心的“魔性”如浪潮汹涌,拿起桌上的酒壶一口气鲸吸而尽,我眼中泛起如火焰般的光彩,大步来到了梵多尼的面前,笑对老家伙道:“长老,看来长老是有心拖本师下水的了,只是现在还有两只魔兽,一只只驯服太过麻烦,能否将其关到一起,让本师一起解决它们。”

听了我的话,场中一时变得鸦雀无声。虽然大祭师在众人的心目中是接近传说的存在,但这样狂的说法也让大家一时难以接受。以少城主只能,去年驯服九头蛇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今年这条九头蛇不但比去年那条更大,而且蝎尾狮看起来比九头蛇更厉害。即使“海之森”地下城的第一高手艾默里城主本人,想同时驯服两兽也不见得能做到(这几只魔兽可是城主亲自带头,集合了族中二十几个最高战力的武者,使用了专门的捕兽工具,才好不容易捉回来的)。

“大祭师有此豪气,多尼怎敢不从。只是担心两兽关于一笼会互相厮斗”,梵多尼道。

我做了个请放心的手势,很有把握地道:“长老放心,两只魔兽通灵,不会一见面就相拼的,他们一定会先观察对手,这时候我进去,他们就会同仇敌忾对付我了。”有些惊讶于我对魔兽的了解,梵多尼爽快同意了我的提议。指挥手下之人将两只巨大的铁笼子入口相对合并在了一起。入口打开,蝎尾狮主动越过入口进到了九头蛇的笼中。两只魔兽面面相对,果然如我所言,仅仅是互相打量,未见有交锋打算。

当我进入笼中,两只魔兽同时感觉到了威胁,一起将正面转向了我。九头蛇蛇身粗如水桶,蛇皮色泽黝黑,上面有一个个菱形的银色花纹,长长的蛇尾盘踞着,蛇身人立而起,在三分二高度的地方,分成九个饭铲形蛇身,蛇身粗如人臂。再往上,是九个三角形的舌头,蛇信吞吐,蛇眼中发出幽幽的绿光,令人不寒而栗。

蝎尾狮则完全是另一种形象,它样子与普通狮子相似,但浑身呈紫铜颜色,筋肉纠结,充满了力量美感。硕大的狮头,颈部有深紫色鬣毛,两只锋利獠牙突出到嘴外,白森森的仿佛要择人而噬。与普通狮子最大的不同在它那条尾巴,乍看去,粗壮有力,一节节的犹如钢鞭,末端也象蝎子尾巴一样,有个很大的倒钩毒刺。

我提聚起混沌原力战能,身旁涌现了白蒙蒙的雾气,雾气由白转黑,我整个人便如同鬼魅一般裹入了这团黑雾之中,这是我刻意为之,将战能属性由光明向黑暗属性转化,对付这些魔物,本来应该用光明属性战能较有克制作用,但对光明属性战能天生抗拒的魔兽,可能会因此被刺激得拼死抵抗。用黑暗属性战能会让其较有认同感,这样,我才好进一步实施我的驯兽计划。

随着我的慢慢移动,一团黑雾在铁笼子里缓缓飘浮着,笼中的两只魔兽看不出黑雾中的玄虚,但魔兽通灵,却感觉到了威胁,一如所料魔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同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黑雾之上。九头蛇似乎更紧张,九个三角形的蛇头不停晃动,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时喷出缕缕毒雾,黑色的毒雾使得黑色的蛇身渐渐模糊,但蛇身上那菱形的银色花纹却更耀眼了。蝎尾狮则瞪着铜铃大眼,前爪抓地,低低地咆哮着,一条粗壮的蝎形尾巴不时摆动几下。

当黑雾逐渐靠近,九头蛇不知不觉退缩到了铁笼一角,蝎尾狮却呼的一声,猛然朝逼近它的黑雾喷出了一团火焰。我早有准备,身形一晃,闪开正面而来的火团,移动到了蝎尾狮的侧后方。蝎尾狮想不到面前黑雾会突然变线,径直绕到它的身侧,吃了一惊,也不管黑雾中到底有何东西,剧毒的蝎形尾巴一挥,狂扫而至。

我暗道一声来得好,出手如电,左掌探出,一把便握住了狮尾。握住末端之下三寸的部位,混沌原力透掌而发,鬼灵印记的恐吓信息随之进入了蝎尾狮的狮尾之内。我知道,在这两只魔兽里,蝎尾狮不但战斗力更强,而且比九头蛇聪明得多,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将鬼灵印记的信息输入它的脑中,它或许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这样,驯服它的机会必将大增。

蝎尾狮狮尾被抓,末端的毒刺又无法逞凶,只好暴怒地回身,张开血盆巨口狂噬向黑雾中的我,我不闪不避,蓄足了战能的右掌电轰而出,后发先至地正中蝎尾狮额头部位。当的一声,竟发出击中金属般的脆响,蝎尾狮虽然铜筋铁骨,受了这力量强横的一击也被轰得趴到了地上,此时,我输入它体内的鬼灵印记信息也顺着它的血脉到了它的脑中。肉体被打击,精神上也受到恐吓,蝎尾狮眼中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我大为兴奋,知道蝎尾狮果然通灵程度极高,能感应到鬼灵印记的信息含义,现在,它的斗心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我摧毁,我决定打铁趁热,腾身猛地一下跨坐到了蝎尾狮的宽背上。蝎尾狮极力挣扎,我亦毫不客气,一连十几掌轰在它脑门上,直把这恶兽轰得晕头转向,呜呜哀嚎,才再度放出安慰的鬼灵印记信息,告诉它如果臣服的话,我可以饶了它。

魔兽通灵,我知道蝎尾狮定能理解我输送过去的信息。果然,明白不是我的对手,蝎尾狮乖乖停止了反抗。

黑雾散去,我威风凛凛地跨坐在了驯服的蝎尾狮背上。铁笼外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声,“大祭师……大祭师……”的叫喊此起彼伏。我内心大觉畅快,却并没有因此而骄傲,如果没有鬼灵印记帮助,我知道根本不可能这样轻松就驯服蝎尾狮,蝎尾狮天性非常倔强,如果没有鬼灵印记对它精神上的恐吓,以及人兽之间通过鬼灵印记所做的直接交流,它说不定会战斗到死都不向我屈服。

不过,这种通灵魔兽一旦屈服,就会对你俯首听命,甚至此生不渝。有信心蝎尾狮不会再对我发起攻击,我大胆地放开了它剧毒的“蝎尾”。虽然心里还留了几分的戒备,但蝎尾狮却已真的对我口服心服,不仅没有再发难,还摇头摆尾地向我表示讨好之意。

我驱策着蝎尾狮,缓缓地来到了九头蛇的面前。通过鬼灵印记向坐下的蝎尾狮表示了要对付九头蛇的心意。蝎尾狮不知是否想在我这个新主人面前出出风头,显得十分兴奋,吼叫了两声后,对着九头蛇就是一团火焰喷出。九头蛇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敌人会联手对付它,但还是早有准备,它水桶般的身躯一拧,急速游动着闪过了火团,到了我们的侧翼,九个蛇头向着我和蝎尾狮,一边发出嘶嘶异响,一边毒雾狂喷,使得铁笼内方圆两米均是黑色水雾,腥臭中人欲呕。我丝毫无惧,身上闪现白色光芒,混沌原力在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真气护罩,连坐下的蝎尾狮都笼罩在了白光之内,令毒雾根本无法沾身。

蝎尾狮本身就能抵抗剧毒,根本不在乎毒雾,吼了一声后,转过身来,火团接二连三地从口中喷了出来。九头蛇身上菱形银纹闪亮,身周居然出现了青幽幽的一圈芒气,火团遇到芒气,无法穿透伤及九头蛇,很快便散落消失。气得蝎尾狮怒吼连连,我惊讶于九头蛇居然会产生护身气芒,制止了胯下蝎尾狮的暴躁,跃离狮背,向九头蛇欺去。九头蛇凶性大发,三四个蛇头疯狂向我噬来。我嘿然而笑,指尖幻出无数个剑形指影,射向蛇身七寸部位。九头蛇不敢被我射中,换了另几个蛇头喷着毒雾向我探过来。我不愿再浪费时间,第一次使出了风属性的混沌原力,身形忽然如风旋转。笼内也顿时出现了一个如有形质的风的旋涡,旋涡中的人和兽都看不清了。在九头蛇的眼中,我空中的身形忽然幻化成了九个,九个“我”同时出手,分别握住九头蛇的九个脑袋,于是,不知是蛇头还是人手,如兰花般舞动着……

当一切静止下来后,九头蛇已经委顿于地,九个蛇头被我用编织的手法,拧绞到了一块,倒霉的魔兽水桶般的身躯完全伏在了地上。看着我的绿幽幽眼睛里再没有慑人的光芒,只有臣服的柔顺。因为,握住蛇头的那一刻,我不失时机地故技重施,输入了鬼灵印记的恐吓信息。虽然九头蛇智商比不上蝎尾狮,但明显比蝎尾狮更怕死,所以,如我所料的,轻松便又驯服这难缠的魔兽。

在众人近乎崇拜的欢呼声中,我逐一将兽笼顶上的孪生姊妹花抱下来,送回了她们在人群中的席位。这一对漂亮的姊妹花兴奋得俏脸涨红,眼眸放光,被我抱着的时候,两女均是将整个臻首埋入了我的怀中,到了自己的坐席都还不情愿下地。

回到自己的坐席,梵多尼与迪诺威尔同时表示祝贺,我谦虚了两句,偷眼看冰儿,发觉小妮子眼中充满惊讶与欣喜,我不禁大觉欣慰。

祈神仪式终于结束。宣布完成功驯兽者“护城神使”的荣誉称号后,剩下的就是载歌载舞狂欢了。基于大祭师的身份,我成了“名誉护城神使”,而由于我刚才驯兽的表现,我顺理成章成了广场上最受欢迎的男子,当事先安排好的十几位乐师奏响了悠扬的丝竹乐音之后,来邀我共舞的美少女开始络绎不绝。只是奇怪的是,那对由我“解救”下来,我有权与之约会的漂亮姊妹花却并未过来。

不过,一时我也无暇理会了,见冰儿望着我的眼神已经回复了我熟悉的那种仰慕迷恋之色。我心头的欣喜真是无法形容。我不露声色,婉拒了邀请我的其它少女,转过头来客气地对迪诺威尔道:“本师此前之请,不知能否请少城主和尊夫人打个招呼。”知道我是说想对冰儿单独说几句话的事,连忙答道:“大祭师太客气了,看,若冰她正在邀您共舞呢?”

回过头,果然冰儿正微笑着站起来,大方地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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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和你在一起

本集简介:

雷德·龙羽的前世记忆苏醒了,战能也完全恢复了,然而被“海之森地下城”尊为大祭师的他,却眼见心爱的女人冰儿,即将与该城少城主完婚,洞房花烛。

就在他劫走冰儿的该晚,该城也走上了与“魂绝地下城”被屠城的相同命运,全城覆亡。

于是就在五阳峰“太阳神刀”即将面世的当儿,大魔鬼再一次踏上了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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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秘密

冰儿在音乐的节奏下翩翩起舞,我配合着她曼妙的舞姿,也略显笨拙地移动起脚步。鬼族的舞蹈,分独舞、多人舞与男女双人舞数种,舞蹈动作大多节奏鲜明但并不激烈。我现在和冰儿跳的是男女双人舞,男子只需懂得配合,脚步踩准鼓点节奏即可。我虽然完全没有经验,但凭着敏锐的直觉与快捷的反应,总能及时判断出冰儿下一个可能的动作,在关键时刻将脚步踩到点子上。一曲尚未及半,我已经基本掌握了舞蹈的要领,与冰儿的配合逐渐变得天衣无缝……

冰儿眼中含情脉脉,当两人的身体再一次踏着节拍靠近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我刚要开口,却被冰儿用眼神制止。然后,一缕柔细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爷,恭喜爷战能完全恢复,冰儿好高兴哦。冰儿现在暂时还不能和爷相认,请原谅。为了不让别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冰儿现在用的是定点传音之术。爷如果不懂,就只听冰儿说好了。”

我心头又惊又喜,想不到小妮子演戏的天份居然这么高,乍见到我仍然能丝毫不露声色,害得我还以为她是不是失忆了。高兴之余,却也忍不住心头火起,控制住情绪,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在未弄明白真相之前,我知道不宜让别人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由于不懂得如何使用定点传音之术,我干脆用神念波动的方式,直接通过肢体接触,将想说的话以鬼灵印记为载体送了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来,就自己决定嫁给那个低能萎儿?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做都是不可原谅的。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他胁迫了你?我会带你离开,并且不惜代价,誓要血洗地下城。”

冰儿被我吓住了,颤抖着声音道:“爷不要生气,更别冲动啊,这样会坏了冰儿的事情的。为什么冰儿迟些再向爷解释,请爷先去城里最好的客栈——‘森森客栈’暂住,冰儿迟些会去找爷,请放心,冰儿决不会做对不起爷的事。”

“你今天不是和那个低能萎儿举行了婚礼吗?背弃我嫁给别人,居然还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想气死我吗?”我愤然道。不管什么理由,我可不能容忍这种给我戴绿帽的事情发生。

“爷,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人家又没有打算真的……”冰儿看到我脸上毫不掩饰的怒容,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委屈和难过袭上心头,黯然道:“或许冰儿错了,可是冰儿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爷请不要逼冰儿了,总之,明日凌晨冰儿就会向爷说明一切,到时要打要罚,冰儿都认了,现在请先放过冰儿,好吗?”

见冰儿眼中已有泪光闪动,我不忍心再逼迫她了,明天就明天吧,可是,今晚不正是她和那个“低能萎儿”的洞房花烛夜吗?到时绿帽子都给我戴上了,还解释个啥?想到这,我心头再度无名火起,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出手将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小妖精制住劫走。恰在此时,乐器齐奏之声大作,随即嘎然而止,一曲结束了,众人纷纷回座。我知道错过了出手的机会,只好勉强压下内心冲动,随冰儿返回坐席。但内心却已有了另一番计较。

回到自己的坐席,掌声再度响起,是梵多尼长老。老家伙白须飘动,呵呵笑道:“夫人人比花娇,舞姿更是曼妙无方,堪称舞中花魁啊。只是想不到,大祭师跳舞的身手竟也如此高明,比我们少城主实在是不遑多让呢。”望向迪诺威尔,见到他亦是含笑颌首,我不禁心内冷笑:希望鬼族的先人们保佑他今晚平安吧。

狂欢直至午夜尚未结束,广场上的男男女女都兴致高昂,又唱又跳的丝毫不知疲倦,情投意合者双双对对离开,径自去附近的客栈开房寻欢。迪诺威尔与冰儿提前告退返回城主官邸,我跟着也向梵多尼表示了欲离场前往客栈休息的意思,当然我没有忘记向老家伙询问“森森客栈”在哪里?离城主官邸有多远?梵多尼得知我还打算在海之森地下城盘桓些时日,大为欣喜,不但告诉我“森森客栈”就在城主官邸附近,还热情地遣人用马车将我送到了“森森客栈”——这冰儿口中城里最好的客栈。

用最短时间在客栈安顿完毕,我唤来店小二,问他能否提供黑色武士装或者夜行服什么的。小二愣了一下,先是有些意外,但因梵多尼派遣来的人已告诉过他我的身份。被大祭师的响亮名头所震慑,小二虽觉意外,却不敢多问,恭敬地道:“黑色武士装敝店中确是没有,大祭师如果要的话,小人可以到隔壁的裁缝店去弄一套过来。”我点头首肯,心里暗道:这么晚了看你怎么到隔壁去弄一套?可是未到半盏茶功夫,小二已经捧着一套符合我身材尺码的黑色武士服回来了,连蒙面黑巾都附上了一条。我高兴地打发了善解人意的店小二,正要换上黑色武士服。却听得“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以为又是店小二,知道门并未上锁的我颇为不耐地道:“还有何事?自己开门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目光触及目标,我反倒愣住了。门外,是那对千娇百媚的孪生姊妹花。刚才狂欢时不见她们露面,此刻居然找到客栈来了,难道是要我实践与她们约会的权利吗?

两女尴尬地站在门外,一个面带娇羞,俏脸涨得通红,另一个则微带薄嗔,秀眸中隐含怒意。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两女均是一袭鹅黄长裙,淡绿绣花短袄,V形领的月白小衣,开口处露出一大截白腻腻的肌肤,黑亮柔软的长发堪堪及肩,脸上未施脂粉,青春气息却逼人而至。

“大祭师,我们可以进去说话吗?”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那个面带娇羞的少女开了口,眼睛却不敢望向我,看得出小妮子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想起先前曾经有过将这对姊妹花弄上手调教一番的念头,我心中不由一荡,可是旋即想到自己马上要进行的计划,禁不住心里暗暗叫苦: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将两女让入房中,三人一时无语。为了缓和气氛,我故作轻松地道:“两位姑娘芳驾莅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来找本师,有何事指教呢?”。两女尴尬之情稍减,互望了一眼,这次是由那个眼中隐含怒意的少女开口,娇嗔道:“大祭师,大祭师将我们姐妹从兽笼顶上‘救’下来,本应该今晚约会我们的,可是……可是却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让我们姐妹好没面子,是不是我们姐妹长得太丑,难入大祭师您的法眼呀?”

我一时愕然,想不到居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果说她们的样貌都算丑的话,这世上当没有美女了。

“哎呀,妹妹,你怎么这样对大祭师说话?”娇羞少女料不到乃妹说的话完全不是如她所想,吓了一跳,急急阻止道:“大祭师,妹妹她心直口快,说话多有得罪,请不要生气。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姐妹是梵多尼长老的孙女,是爷爷他特意让我们来见大祭师,希望大祭师允许我们在这几天里陪伴大祭师,给大祭师做个向导,带你到城中各处转转,或者去城外游玩一下。不知大祭师你意下如何?”见我面色古怪,象看怪物般看着她两姐妹,忙伸手捅了捅乃妹的纤腰,道:“你是怎么答应爷爷的?还不快向大祭师请罪。”

妹妹哼了一声,嘀咕道:“人家就是不服气嘛。”,见乃姐目中露出哀求之色,才不情不愿地道:“艾琳不会说话,请大祭师原谅。”见两个小美人一个娇柔婉约,一个轻怒薄嗔,均是天然流露的诱人少女情态,我不觉有种心醉神迷的感觉,哪还能再有怪责之意。想到自己方才光顾着与冰儿跳舞,却忘了应该主动去邀请一下这两个小美人,怠慢了佳人,实在是不应该。连忙表示歉意道:“艾琳姑娘何错之有?本师一时疏忽,要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本师才对。”

“大祭师这么说,是答应我们留下来陪大祭师了。艾芸好高兴啊。”姐姐艾芸兴奋得本就通红的俏脸更红了。艾琳听了我的话,面色也转为柔和,但小妮子内心却似乎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白了兴高采烈的乃姐一眼,没再说话。

我知道时间不能再拖,必须马上作出决定。露出邪恶的招牌笑容,我嘿嘿笑道:“两位想留下来陪本师并无不可,不过,现在已经夜深了,你们今晚莫非打算和本师同房而眠吗?如果没兴趣陪本师,就请自行去找店家开房吧,本师可是要关门睡觉了。”。“你这人……”听到我调侃的话,艾芸俏脸红得象煮熟的虾子,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艾琳却落井下石地打趣姐姐道:“姐姐好象有这个意思哦,那姐姐你就留下陪大祭师好了,艾琳比较喜欢一个人睡,先告辞了。”说完作势就要离开。

“你个死丫头,姐姐你也敢打趣?!”艾芸顾不得害羞了,伸手就去挠妹妹的胳肢窝。艾琳躲开了她,格格娇笑着出门而去。艾芸红着脸回头对我道:“大祭师,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我们会来敲门……”不待我回答,便转身一溜烟追逐着艾琳去了。

我忍不住苦笑摇头。被两女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不影响原先的计划,我迅速关好房门,将床上被褥弄成象是有个人卷在里头的样子,然后换上了黑色武士服,最后再以一方黑巾蒙面,我如一缕青烟般穿窗而出……

夜已深,客栈之外夭无人迹,我放慢了脚步,让晶石街灯的灯光照在身上,将我高大的身形投射到地面,然后逐渐拉长,孤独的影子透出了几分无奈与落寞。

起风了,地下城的风不知从何而来,几片落叶追随着我的脚步飞旋漫舞,我的心由沉重逐渐变得轻快起来。我不再担心,因为,无论此行会遇到什么,至少,我已经知道了冰儿的心还是属于我。

城主官邸确实离客栈甚近,没过多久,我便看到了门口戒备深严的一座金壁辉煌的府第。躲开守卫的士兵,我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蓦地腾身而起,如飞鸟般越过高达三丈的围墙,进入了官邸之中。官邸非常大,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部分,近大门处是主殿,供城主办公之用,主殿之后,是带水池的一个大花园,穿过花园,后院的房屋风格大变,几幢小楼掩映在绿树丛中,建得小巧而精致——这里是城主家人居住的地方。

凭着混沌原力的强绝战能,我落地无声,在建筑与林木的暗影中鬼魅般穿行,无声无息便潜到了住人的后院。在一幢别致的三层高的六角小楼面前,我停下了脚步,躲在离楼约有百余米的小树林里,我的心忽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是敏锐的神念直觉在告诉我,冰儿就在里面。可是怎么进去呢?看着门口的四个守卫,我苦苦思索着。当然可以直接暴露身形,冲过去宰了这几个守卫再硬闯入内,可是这样做,只要有一个守卫喊叫,就会惊动整个官邸的守卫以及楼里的人,那么我将暴露行藏甚至被迫大开杀戒。如果迪诺威尔与冰儿真的在楼内的话,这样做不是明智的方法。只有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楼中,才能有机会了解事情的真相。

“老大,我去解个手”,其中一个守卫的声音传入耳际,便看见一个身穿灰衣的汉子正向着我藏身的小树林走来,我狸猫般攀上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也许是因为晚上,又贪方便的缘故,这个守卫看样子是打算到小树林里来解决问题。果然不出所料,灰衣守卫进入林中,一边嘀咕着厕所太远,一边就开始松解裤带。也是他合该倒霉,刚好选择了我所在的大树树头。看到他,我忽然想到了不暴露行藏就把守卫们都解决掉的方法。

待守卫小解完毕,转身打算离开之际,我无声无息从树上一掠而下,准确地一掌击在了他的后脑之上。混沌原力透体而入,灰衣守卫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昏迷过去。我迅速剥下他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灰衣汉子身高和我相仿,却比我还要壮实,他的衣服穿在我的身上,一点没有不合身的感觉。“变身”眨眼间就完成了,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这个守卫留的是平头短发,我则是一头几乎长达腰际的漆黑长发,这样就走过去肯定会马上被另几个守卫发觉异样。我一狠心,掌过如刀,将满头青丝削断,及腰长发转眼便成了长仅及寸的短发。没有镜子,我不知道自己形象是否变得很糟糕,但对原先那一头潇洒的长发还是很有些留恋的,虽然这是得之于泽林的身体,但事实上我已经完全接受并将之视成了自己的。

一如所料,我顺利接近了门口的三个守卫未被发觉,然后,在我的近身突然偷袭之下,三人都是来不及吭一声就昏迷倒地。

进入小楼之内,我无心浏览里面豪华的装饰,贵重的摆设。而是小心奕奕地逐房搜寻着。我战能运聚,几乎是足不沾地地在房内飘移。此时的我,目光炯炯,耳廓轻颤,神念感应变得格外灵敏。在一个房间门前,我停了下来,耳朵贴近房门,心神瞬间境入了古井无波的境界,灵觉如海浪般蔓延,房内的一切响动尽收耳内。

“夫人,还喝吗?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子时应该都过了,我们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是迪诺威尔的声音。我暗松了口气,看来两人还在喝酒,并未上床,我总算没有来晚。

冰儿的声音格格笑道:“夫君酒量怎么连冰儿都不如啊?如果你不把这瓶酒喝完,冰儿不和你洞房花烛呢。”听到冰儿这娇媚入骨的声音,我心头大感不是滋味,正想是不是应该闯进去,却听得迪诺威尔道:“夫人是想灌醉为夫,好让为夫说出那个秘密吗?唉,这是何苦,我们都成了亲了,为夫怎么可能再瞒着你?”

知道冰儿灌酒别有用心,我不再轻举妄动,静静地倾听着。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吧?我只要真相。”冰儿口吻不再轻浮,而是变得严肃起来:“你说过,只要我嫁给你,你就告诉我有关我父亲的死以及‘魂绝地下城’被屠城的秘密。希望你没有骗我。”

迪诺威尔道:“我知道,你的心从来就没有放过在我身上,可是得到你的人我也满意了,我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以后,我会设法让你慢慢喜欢上我的。关于我要说的秘密,其实与我的父亲,以及图林地下城的沙迦城主有关。”

“沙迦叔叔?他可也是爸爸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啊?”

“是的,据说沙迦城主找到了让鬼族族人不惧日间太阳光照的方法,他雄心勃勃,有了率领族人,重返地面建立以鬼族族人为领导者的异界自由王国的念头。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多数的地下城城主的赞同,并推举了他为未来王国的领袖。但他的想法,却遭到以你父亲为首的极少数地下城主的反对,原因是他们希望如现在般安居乐业,不想用无数族人的鲜血来换取所谓的自由王国。沙迦因此与你父亲反目成仇。”

“于是,他就纠集了拥护他的地下城主,残酷地对‘魂绝地下城’屠城,并杀死了我的父亲?”冰儿的声音冷得不象人类所有(她本来就不是人类嘛),连在门外偷听的我都不禁心头打了个寒颤。

“具体实情是否如你所说,我不太清楚。我知道我父亲虽然没有参与,但他应该知道当时情况,只是他还不愿告诉你真相。如果你想确切了解真相,必须依靠我的帮助。我会设法让父亲将所知一切告诉你的。”

“不用了,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想要知道的秘密已经得到,和你成婚的目的也已经达成,对不起,我要告辞了。”冰儿的话冷如寒冰。

“若冰,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刚成了婚,尚未洞房花烛,你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迪诺威尔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冰儿用嗤之以鼻的声音道:“你以为我真的要嫁给你吗?如果你不是用关于我父亲之死的秘密要挟我,我根本就不会答应和你成婚。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这一点,你并非不知道,我也不想自欺欺人。所以,洞房花烛你就不要妄想了,现在,我就离开城主官邸,明日离开海之森地下城,我会自己亲自去找沙迦了解真相。”

“那我们的婚约怎么办?就不算了吗?可是有这么多人见证过的。”迪诺威尔语气透着无奈。

“哈哈,婚约?你忘了我们鬼族的规矩了吗?没有经历洞房花烛夜之前,婚约是可以随时作废的。”冰儿的话令我听得心怀大畅,小妮子看来早有打算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嘿嘿,我当然没有忘记。过了今晚的花烛夜,你就永远属于我了。所以,你认为我会蠢得让你就这样离开吗?”迪诺威尔忽然狞笑起来,让我心头兴起不妙的预感。…




第二章 海壳劫

“如果没有准备,我怎么可能在和你洞房花烛之前就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秘密呢?冰儿宝贝,你真是太小看你的夫君我了。”

“怎么会这样?……迪诺威尔,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冰儿的声音里透着惶急。

“嘿嘿,刚才你喝的酒里,被我放了一点对你身体很有‘好处’的东西。你现在先会觉得浑身无力,然后你会觉得身体象着了火一样,再然后,你会哀求我来帮你灭火的,桀桀。”迪诺威尔的语气中充满了淫猥的意味,不用说身体已有反应的冰儿,就连在门外的我,都猜到迪诺威尔这无耻的家伙在酒中放了有封禁战能作用的媚药。

“你……你这个无耻小人。”冰儿又急又气,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想不到,迪诺威尔会用这样无耻的手段来对待她。如果因此而失身,那真是悔不当初,待会怎么还有脸去见自己的情郎大祭师呢?

“你不仁,我不义,你可以反悔婚约,我怎么就不能无耻一次呢?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就离不开我了……嘿嘿……”迪诺威尔得意洋洋的声音道:“等你试过我的手段,让你走你可能都不愿走了呢?”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敢碰我,我死给你看。”冰儿挣扎的声音入耳,我再也无法忍受了,蕴蓄着混沌原力的一脚猛然踢出,将房门整个踢得飞了起来,砰的一声轰响后落回地面。我踩着门板大步跨入了房中。

“什么人?”迪诺威尔反应很快,迅速放开了冰儿,望向门口,带着怒意喝道。

“呵呵,少城主洞房花烛夜,本师特意前来道喜啊!”我大踏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估不到我竟会在此刻出现的冰儿欢呼一声,竟当着迪诺威尔的面投入了我的怀中。小妮子穿着一袭亮丽的红底绣花袍服,玲珑的曲线美不胜收,衣衫略有些凌乱的她在这种时候见到我,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的惊喜真是令我心动又心痛。

“大祭师?!”迪诺威尔看清来人是我,吃了一惊。见冰儿小鸟依人般靠在我怀里,仰起俏脸深情凝望着,眼中竟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事物。他惊讶之余,内心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若冰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大祭师。”迪诺威尔眼中的妒嫉之色更浓,咬牙道:“看来大祭师此次驾临我海之森地下城,是存心横刀夺爱来了。”见过我驯兽时的神威,迪诺威尔不愿轻率与我翻脸,语气却已有些咬牙切齿。

我傲然一笑,道:“本师并非横刀夺爱,而是来带走原就属于我的女人。”感觉到怀中的冰儿有些气息急促,低头一看,才发现小妮子浑身无力,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我的身上。俏脸酡红,眼中春情洋溢,仿佛能滴出水来。看来是媚药药力已经发作。我一手揽在冰儿腰间,一手向迪诺威尔伸出手掌,冷冷道:“解药拿来。”

“以大祭师在我族中的地位,威尔本不应该冒犯。不过,不称称大祭师的真正斤两,就要我将冰儿拱手想让,威尔又实在不甘心。”指了指桌上的沙漏,又道:“这样吧,大祭师不使用专门克制我族人的鬼灵印记,凭本身战力,如果能在这个沙漏上方的砂子漏完之前战胜本人,威尔就将解药双手奉上,人也让大祭师带走。否则就请大祭师留下冰儿自行离开,大祭师有胆接受这个挑战吗?”

看了看桌上那水晶沙漏,我知道上方那所剩无几的砂粒漏完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即使不使用专门克制鬼族之人的鬼灵印记,我估计目前自己的战力要取胜对方并非难事,但想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奠定胜局,就有点勉为其难了。事实上,我认为自己能取胜,前提条件是建立在对方战力低于圣骑士级别,而迪诺威尔的战力可能并非如我所料,如果他达到甚至超过圣骑士级别。我不用鬼灵印记,是没多少机会能战胜他的,更不用说在特定时限之内。所以,接受这个挑战其实和赌博没什么两样。但在此情境下,我却又不能不接受挑战。被对方当作无胆匪类不要紧,为了怀中的冰儿,我就不能拒绝,没有解药,我就算能解除她体内媚药的淫毒,也没办法解开她被封禁的战能。因此,权衡利弊之后,我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为了不让冰儿因媚药发作而做出不雅的举动,我将鬼灵印记的催眠信息通过战能输入冰儿体内,暂时让她昏睡过去。将小妮子放到一旁的长椅上,我迅速将战能提聚起来。混沌原力在体内疯狂暴走,转眼已经提升到了三成以上。

“到外面去吧。”迪诺威尔话落,率先穿窗而出,颀长身形如箭般落向楼外的草地。我哂然一笑,如影随形跟了出去。

夜凉如水,地下城无分日夜,但城中照明与作息依旧如地面一般,到了晚上,就只剩下数十丈高的穹顶晶石发出的微弱辉光。风吹起迪诺威尔卷起掖在腰间的长袍下摆,短短时间里,他的全身已经笼罩在了一团淡淡的青色烟气中,这意态昂然的青年竟有种一派宗师的风范。

我蓝色的睛瞳里暗红色的光芒流转,双足甫一落地,便毫不犹豫发动了攻势。拳风呼啸,我战能逐级提升,两个白色光球应手而生,身形同时一化为三,六个放射着光芒的白炽光球分三个方向向迪诺威尔袭去。迪诺威尔目中精光闪烁,他身形急转,青色的劲气四溢,身体周围瞬间出现了一排排如青竹般的幻影。光球击在竹影上,爆起哔啵的响声,整个空间似乎都震动起来。迪诺威尔估不到我一出手就是如此猛招,一时陷入了被动。我拳出如电,记记重拳轰在竹影“护墙”之上,直到我招式用老,迪诺威尔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但身形已被迫连连后退,整个人几乎都退入了我先前藏身的小树林中。

怒喝一声,羞怒交迸的迪诺威尔身上青气大盛,他身随掌走,全力展开了反攻,他的水属性战能一如我先前所料,接近了圣骑士级别的水准。全力反攻之下,我一时再无法继续刚才的攻势,无奈只好暂避其锋,转为守势。我的混沌原力战能随着对方的攻势增强而相应提升,白色的光晕与氤氲雾气绕体而生,伴随着点点金芒,我体会到体内循环的战能真气有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漫天拳影掌风,迪诺威尔头顶青烟袅袅,他看来已经出尽了全力。每一掌击出,均带着风雷之声,他身周青色的竹影气墙已经变成了排排海浪,汹涌翻腾,偶尔击空,旁边成为我的替罪羊的树木则如摧枯拉朽般折断。我身影翻飞,仿佛搏击狂浪的孤舟,任是风高浪急,依旧有惊无险。无论他的攻势如何凌厉,却奈何不了我分毫。两人兔起鹘落,转眼已经交手数十回合,迪诺威尔拼尽全力,依然无法取得优势,但如果战况就这样持续下去,赌局却是我输了,因为,沙漏的砂子已经越来越少……

低吟一声,再次随着迪诺威尔的掌劲飘身后移,我以退为进,身形仿佛灰鹤凌霄,冲天而起,空中顿时腿影纵横,不耐烦的我终于使出了恢复前两世记忆后尚未有机会用过的顶级战技——灭神腿。强大的混沌原力战能形成一个个如剑芒般的战能光球,裹覆着我用极速移动幻化出的近百腿影。从半空中,挟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声势,如流星雨般袭向地面的迪诺威尔。 01-09

第五章 悬赏追凶

东方晓初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当两人身周的土黄色气流开始减弱,我确定东方晓初性命已经无碍,传送鬼灵印记信息让他自己继续打坐运功后,我停止输送战能立起身来,转头对冰儿道:“他身体已经恢复了自我疗伤的机能,再过盏茶时间,应能痊愈部分伤势,元气也能回复过半,但要完全痊愈非得有三五天时间才行。”

冰儿接口道:“那……爷,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行程啊,不如,待会我们还是先送他到就近的农庄去,让他自己好好养伤吧。我们继续上路,行吗?”我点头表示同意,道:“当然可以。不过最好还是再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

盏茶时间过后,东方晓初运功完毕。虽然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但脸色已经有了一丝红润。土黄色的烟气袅袅散去,东方晓初终于张开了眼睛。看到微笑立在他面前的我,小伙子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怔怔地看着我,东方晓初眼中忽然流下泪来。忽然纳头一拜到地,我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听到他用哽咽的声音道:“多谢大祭师救命之恩,晓初目前已是孑然一身,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为死去的亲人、族人报仇,希望大祭师允准,让小子了结复仇心愿后能追随左右,报效再生之德。”

对东方晓初的举动,我倒是始料未及。小伙子年纪甚轻,潜质却堪称一流。我今后想要争霸异界,这样的好帮手实在是不宜错过。上前扶起东方晓初,我赞许地笑笑,道:“海之森已毁,寻仇、复仇之事却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你要跟着我无需等到复仇之后,因为,你们族人的仇恨也是我的仇恨,我会和你们一起,同心协力将罪魁祸首找出来,为冰儿,为你、以及为所有罹难的族人报此血仇。至于报恩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大哥。”我的语气出奇地温柔。不知为什么,看到晓初,我竟想起了自己身为圣光王国枪兵时的好兄弟阿烈——那个毫不犹豫救我却为之付出了生命的阿烈。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有着同样热情与无悔的眼神吗?

“大哥!”东方晓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喜的他激动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爷,你得到个好兄弟,可是冰儿该怎么称呼才好呀?”冰儿适时来到我俩面前。东方晓初看到语笑殷殷的冰儿却不由傻了眼。他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何冰儿会和我走在一起,还表现得如此亲昵。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脸色极不自然,额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见到他尴尬的样子,我大笑道:“兄弟不必奇怪,你认识的冰儿是你们少城主的夫人,但现在的冰儿却是你大哥我的妻子。原因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先前冰儿受了迪诺威尔的要挟,被迫与他定了婚约。现在你大哥来了,当然要抢回自己的老婆,顺便还教训了你那位少城主一番,事情就这么简单,如今已经了结。兄弟你愿意叫她的名字若冰,或者直接叫他嫂子,自己看着办吧,我想她都不会反对的,呵呵。”

“原来如此。大哥不说,晓初还不知道少城主竟是这样的人。”东方晓初恍然而惊讶,旋即向冰儿躬身行礼道:“晓初见过嫂子,今后嫂子就直呼晓初的名字好了。”冰儿做了个不必多礼的手势,认真道:“那冰儿就不客气直呼晓初兄弟的名字了,冰儿很想知道,晓初你是怎么离开地下城的?其它族人现在情况如何?怎么没有人和你一起活着离开吗?”

东方晓初听问,本就黯然的神色变得更形凄楚。

原来,九曜障壁崩毁之后,正与几个海壳族战士厮杀的他。被狂涌而来的海浪冲得立足不稳,随水漂流,尚幸从小水性极佳,他在水未没至地下城的穹顶时,不断浮上水面换气,同时极力向就近的地下城出口结界处游去。在地下城被没顶之前,他到达了出口结界所在的地方,这里早已成为血肉屠场,结界虽然已经打开,但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想从出口离开的族人却逃脱不了死于海壳族刀下的命运,海水高度逐渐接近穹顶,在这里,虽然不再恶浪汹涌,但鬼族的士兵与居民在数以百计的能在水中呼吸的海壳族战士拦阻之下,根本没有人能突破对方的屠戮杀阵闯出生天。

一具具的尸体在水中漂流,海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东方晓初知道自己的情人、家人即使不被淹死也必然被杀,而自己此刻却是菩萨过江,完全无能为力。心头大恸之下,东方晓初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以催发的战能形成护罩,他全力出手,选定一点突击,终于在拳出致命的杀戮中冲破海壳族战士的铁桶阵,闯出了结界,但是,在即将离开地下城的瞬间,因疲累而瞬间放松的他却受到了海壳族高手近乎致命的一击。强撑着冲出结界出口,他跌跌撞撞奔入了山谷之中才不支倒下。幸运的是,不知何故,并没有海壳族战士追来,也许,他们认为这一击已经足以致命了,才没再理会东方晓初的逃离。

听完东方晓初的叙述,冰儿一时默然,幸亏小妮子之前已经难过了一回,否则必定又再次落泪了。

我抬起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跃上林稍,天色大亮了。虽然身具混沌原力的我不眠不休几日夜也不会觉得丝毫疲倦,但我却看得出冰儿精神已经有些不济。我不希望让冰儿太过劳累,于是决定找个村庄休息一下再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三人一起上路,由于东方晓初的加入,我不方便再和冰儿有过分的亲昵举动了。不过,由于都是年轻人,东方晓初甚至比冰儿都小了一岁,性格也是属于憨直爽快的那种,得与我这个大祭师兄弟相称,小伙子痛失亲人的心情得到舒解,和我们说话也不再那么拘束,而是渐渐变得自然起来。然而,言谈中我却依然感觉得除出,东方晓初虽强作欢颜,依然无法掩饰得住眼底那沉重的哀伤。这失去了最爱的年轻人心里的伤痛决不低于父亲罹难的冰儿。

“晓初,天亮了,你会不会变成灵体状态啊?”冰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哀伤,挑起话题道。

听到冰儿的发问,我忽然醒觉了东方晓初的鬼族身份。眼看就要离开难见天日的丛林,直接暴露在太阳下面,他的形体如何才能维持呢?冰儿由于炼化了赤阳棒,可以见光无碍,但东方晓初呢?

“嫂子请放心,你忘了晓初姓的是东方吗?东方家族又怎么可能害怕太阳?鬼族中,只有我们东方家族直接暴露在太阳下形体仍然不受丝毫影响的。”东方晓初脸上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冰儿尚未作出回答,我听了他的话却起了好奇心,忙问道:“为什么?东方家族为什么会不怕太阳呢?”

东方晓初听到我的发问,眼中又露出了痛苦之色,转头对我道:“大哥,其中原因说来话长。不过,简洁来讲,大致是这样:由于数百年前我们东方家族的某一代嫡传子孙机缘巧合娶了太阳神阿波罗的后裔为妻,从而与太阳神结下了不解之缘,自此之后,东方家族就成了鬼族中唯一不惧怕太阳的家族了。家族原本有数十人之多,现在……”东方晓初说不下去了,但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说白了,东方家族并非纯粹的鬼族人,应该算是混血儿,这也是我先前发觉他血液中含有不属于鬼族成份的原因。不用担心他在太阳下会变成灵体状态,我松了口气。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算不上热烈,但也绝无冷场,谈话间,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开山谷,沐浴着阳光,踏上了通往八阳峰山脚的黄土小路。

八阳峰山脚下的村庄,大约有两百来户人家,从人口看算是比较大的村子。进到村内,疲累的冰儿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再也无心说笑了。叹了口气,心疼的我只好揽着冰儿纤腰,混沌原力应手而发,几乎是半搂半抱着她前行。村中只有一条主街道,道路两旁是店铺与民居。因天色尚早,街上人影寥寥,我们敲开了村中唯一一间门口挂着客栈标志(这标志呈圆形,上面画着一张床,床上是寥寥数笔画出来的一只呼呼大睡的狗熊)的房屋的大门。整幢建筑是村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家业,由于房舍较多,便被主人改成了兼职的客栈。开门的客栈老板年约五旬,唇上八字胡须,满脸和气的样子。

我和冰儿身上都没有可资住宿的银两,我正考虑是否该露出“魔鬼”嘴脸住“霸王店”的时候,东方晓初却出乎意外地、咬牙从衣内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玉佩来。这玉佩呈圆形,上面雕着心形的图案。中间有菱形的孔,用红绳穿过,整个玉佩质性通透,颜色看起来青翠欲滴。东方晓初看着玉佩,眼中的痛苦之色变得更加炽烈。摇摇头,似乎暂时赶走了心底的不快,东方晓初请客栈老板暂时以玉佩作抵押,迟些他会正式结帐并赎回玉佩。店老板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玉佩的价值足够一个月的房价了,立刻殷勤地安排房间,可巧,本就只有五六间房的客栈只剩下了两间空房。我二话不说,让东方晓初独住单间,自己则和冰儿一起住进同一个房间。东方晓初对我的安排当然不会有异议;冰儿则精神体力透支太过,早就昏昏欲睡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已经被我半抱着进到了客房中。

一进到门内,也不等我有下一步动作,小妮子便挣脱了我的搂抱,梦游般径自除去外袍,仅着亵衣亵裤爬到了床上,自个儿象条大白鳗般钻入到绵软的被窝之中。等我从洗浴间出来,赫然发觉小妮子竟已睡熟,还发出了让我瞠目的细细柔柔鼾声。看到冰儿并不淑女的睡态,我不禁哑然失笑:怀中抱着大枕头……莹白的半截玉腿从锦褥中伸出,诱惑地展露在被外……红馥馥的小嘴微微嘟起,仿佛噘嘴生气的可爱宝宝。此时的冰儿,似乎才放下心事与伪装,回复了她原先无忧无虑的本色,我心头感慨着,心底更涌起丝丝甜蜜柔情……弯腰细心地整理好被子,将小妮子暴露在外的纤足收入被中,又在她脸颊悄悄亲了一下,才带着满意起身,掩上房门,到隔壁东方晓初的屋内去探视。

东方晓初仍在自行打坐疗伤,他的伤势外伤部分已经痊愈大半,但脏腑的内伤却也不轻,并非一时半刻能好得了。我安慰了他几句便转身离开,看来还是有必要为他找个医生来,开两副疗伤的药服下应该会好得快一些。向客栈老板询问,方知道镇上昨日新来了一个医生,医术如神,虽然脾气怪异,但确实有药到病除之能,昨日刚到镇上,一个下午便治好了十几个村民的顽疾,医生身边有个俊俏的书童,本人也是异常年青俊美,满头银发如雪,仿佛神仙中人。短短半天,已赢得了村民们的尊敬,被称之为“银发神医”。话中之意是:如果我能幸运请到神医,东方晓初那点小伤说不定马上就能痊愈。我大觉兴奋,问明了这“银发神医”的住处,我兴冲冲离开客栈,走在街上,才想起自己根本身无分文,如何请得动神医呢?边走边想,我的难题没过多久便得到了“解决”。“解决”的原因是因为我忽然对自己很不满:曾为“森罗魔鬼”的雷德·龙羽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起来?那个倒霉的神医肯乖乖随我来看病也就罢了,如果敢不听话,嘿嘿,就让他(她)开张方子给自己疗伤吧。

不知是神医的幸运还是我的不走运。我的“魔鬼”欲望并未能得到满足。好不容易七歪八拐在村尾的某条巷子里,我找到了“神医”的临时住处——一座漂亮的两层小楼,但得到的却是他邻居的回答:神医不在,一大早已外出采药去了。我不死心,问起神医采药的地点,可能的回来时间。答曰:神医说过是去五阳峰采药,大概三天后回来。

我大叹倒霉,怎么有如此巧法?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我垂头丧气而行,路过村尾的布告栏时,却发觉不知何时在这儿聚集了一大群村民。大家都围在布告栏面前指指点点。我好奇之心大起,忙趋前看布告栏张贴的是什么。

布告栏贴的是一张黄色的悬赏榜单,大致内容如下:鉴于近两月来,本村屡遭凶物肆虐,村中已有数名女子莫名失踪,能寻获尸身的亦是被凌虐致死,凶手极度凶残,吾等却不知其为何物,更无法缉拿。此前两次悬赏,均无人能够建功。现本人代表本村所有村民再次悬赏:无论是本村壮士,还是外来好汉,甚至是专职的赏金猎人,凡能缉拿到真凶的,本村将奖励白银五千两。同时对资格确认入围者,可以预付赏金五百两以方便行事。落款是本村村长里奇·萨德。

三千两白银,这赏金可不是个小数目。想当初我身为圣光王国的枪兵时,月俸也就三百多两银子(刚才住店东方晓初拿出的那张银票是最小面额的——只相当于十两银子)。现在还可以预付五百两,这种钱真是不赚白不赚,尤其是当我现在急需银两的时候。三千两银子按现时圣光王国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已经够一个三口之家全年的开销了。看布告者难免人人动心,但想到凶物的厉害,只有一身蛮力的村民们又人人自危,围观者虽众,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敢上前去“揭榜”的。

见我大摇大摆地排开众人,上前揭下榜单纳入怀中,村民们全都鼓噪起来。一个长须及腹的老头越众而出来到我的面前,道:“年轻人,外地来的勇士,你要想清楚啊,这榜单可不是随便能揭的。”“为什么?”我明知故问。“这张榜单已经是第三次贴出来了,先前的两次,第一次是三个外地来的赏金猎人揭的榜,可是他们最后全部死于非命。第二次揭榜的是看起来象兄妹的一男一女,可是他们一去再没有回来。这一次,虽然与前两次相比,赏金多了一千两,而且还可以预付五百两,但也是因为凶物实在太可怕。勇士你如果没有把握,还是将榜单重新贴回原处吧。不要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枉自送了性命啊。”

听了老人的话,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将心头的几个疑点串了起来。第一次的三个赏金猎人,应该就是我先前看到的那三个死状极惨的两男一女。第二次揭榜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应该是千枫兄妹了。那么,这可能的凶物是什么?难道就是那守护太阳神刀的魔兽“火眼旱魃”?如果是那我就更应该揭榜了,本来我的寻刀之旅就是要解决这头“凶兽”的嘛!

心里有了几分底,我不再顾虑,对长须老人道:“老人家请放心,你就等着我回来领赏金吧,记得让村民们准备锣鼓为我庆祝哦。”问明了村长住处,我径自离开了人群,身后留下一片喧嚷与叹息。

村长同样是个老人,年近花甲。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眸子神采奕奕,见我拿出了揭下的悬赏榜单,老人二话不说,带我到了庭院里的一尊石狮子面前,道:“先验证你的资格,你才能得到五百两的预付赏金。”老人说话不肯浪费多一个字,我当然也不会罗嗦。一言不发轻轻出掌击在石狮子头顶,坚硬的石狮子立刻碎成了好几块,老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泛起了笑容。

当我领了预付五百两赏金离去后,老人回头再看,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因为此时恰好一阵风过,地上的石狮子碎块忽然化成了万千细细的粉末,融入到漫天飞舞的尘屑之中……

回到客栈,东方晓初仍然在默默打坐疗伤,冰儿却已经醒了过来,小妮子找不到我,又不好打扰东方晓初,正无聊地趴在床上数着地上正在“排队行军”的一群小蚂蚁。见我推门进来,高兴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就要扑到我的怀中,我见她虽然已经穿上了长袍,但领口却呈大V型敞开,嫩滑的胸脯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却不自知,心中一荡,搂住小妮子大肆亲热了一番,才爱怜地为她扣好衣领,有些不舍地放开她道:“好了,再这样下去,爷的心火被勾起,又想要你啦。现在可不是时候。来,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冰儿同样被我的魔手挑逗得浑身着火,见我忽然打退堂鼓,不依地道:“要就要嘛,人家又不是不肯,还要分什么时候?”我捏了捏她撅起的小嘴,笑道:“你以后都要跟着爷,还怕我会宠得你少吗?现在,爷还真的有事要和你说呢,快坐下。”我坐上床并拍了拍床沿示意道。

“坏死了,那刚才干嘛又要弄得人家那么难受?”冰儿脸儿绯红,终究不敢拂逆我的意思,乖乖在我身边坐下,娇嗔道:“爷有什么事要这么急着说呀?人家洗耳恭听好了。”

我将冰儿揽入怀中,大手穿过她淡紫色的美丽秀发,轻轻摩挲着,嗅着小妮子那醉人的淡淡发香,我将刚才出门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银发神医……悬赏榜单……我没有隐瞒任何一个细节。冰儿蓝汪汪的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听得非常入神。但我还未说完,小妮子脸色已经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后忍不住打断我道:“榜单的事先不说,那个‘银发神医’我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那个人……那个人……唉,幸亏爷你没有找到他。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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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冤家路窄

“否则怎样?”

我知道冰儿想引起我注意,并不感到惊讶,淡淡道:“说话不要只说一半。”

冰儿道:“爷,如果冰儿的猜测没错,他可不是什么银发神医,而是圣光王国最神秘诡异的雪发妖医幽瞳。见过他的人没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幽瞳?光是这名字就够妖异的了。不过,我可不信邪。”我语气平淡如常,心底究竟还是有些怪异感受,冰儿当然也看穿了我的心思。继续道:“幽瞳是圣光王国一个奇异的存在,身份神秘不说,样貌据说俊美无伦,并且最奇怪的是:见过他真面目的女子,都说他是美男子;但见过他真面目的男子,却又都认为他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是阴阳人?可以随时变身?”这回我可真的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插口问道。冰儿摇了摇头道:“冰儿也是道听途说,其实你说的可能也没错,他事实上可能真的是个雌雄同体的阴阳人。只是,据说真正了解真相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雪发妖医的性别到底是男是女没有人知道确切答案。他的出现与消失,总是神秘得毫无征兆,见过他的人并不算少,但大多数人见到的其实都不是他的真面目,大家唯一确定的是,他出现时身边一定会跟着一个俊俏的书童。而他无论以何种面孔出现,都必然是美得神秘而妖艳,他的一头如雪银发堪与雅妮公主比美。而他的医术之高明,王国内更是无人能与之匹敌。不但熟识医理,回复系的疗伤魔法,他已达到了大魔法师的水准,第五级的”神愈咒“据说她运用得并不比身魔法大家的雅妮公主逊色。最恐怖的是,医毒相通,他使毒用毒的技巧也是王国中数一数二,得罪了他的人往往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使毒用毒之说,我并未太放在心上,凭着混沌原力护身,我虽不敢说百毒不侵,但一般的毒物对我还真起不了作用。关于这妖医性别的真相,我却很有将之揭穿的念头存在。当然我还有几分私心,不管他是男是女,甚至是人妖也好,只要能收归麾下,对我的争霸异界必然会有莫大帮助。我明白,想称雄异界,没有一群得力的手下,光凭自己的武力,即使能取得成功也事倍功半。转世后的历练,融合了前世与他人记忆里的经验。我再不是当初做事全凭一己好恶,情绪极易波动的“魔鬼”,“个人英雄(魔鬼?)主义”的念头不再主宰我的思维。

“不管他是恐怖,还是可爱,该来的始终会来,冰儿,你越怕见到他,只怕偏偏就会遇上他。其实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凭着你我的战力,真碰上了,只怕没有好下场的是妖医大人啊,呵呵,你就放心吧。”被我轻松的语气感染,冰儿忍不住微笑道:“妖医大人?有爷这么叫法的吗?可能因为是女孩子吧,对不熟悉的神秘人和物,冰儿心里总会有些发怵。也许爷说得对,幽瞳再厉害,战力也不见得能强过魔法圣骑士级别。冰儿和爷联手,即使碰上大天使雅妮公主,也未必就打不过呢,我们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好怕的。”

我赞许地点头道:“你明白了就好。时候已经不早,我出去叫些吃的来,吃完我们也该出发了。”

五阳峰位于太阳山系的正中间。整个山峰方圆近六百里。是太阳山系最雄伟的主峰之一。进入盘山小道,林木森森,云缭雾绕,处处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气息。

我踏着片片落叶,大步而行,冰儿纤手穿入我的臂弯,紧紧跟在我身边,脸上满是兴奋的光彩。为何不见东方晓初?他被我留在了客栈,虽然小伙子很想跟来,但我的权威却不容他否决。将足够吃住半年的二百两银子交到客栈老板处,叮嘱他照顾好东方晓初,我重申了三日内必回,才在东方晓初无奈的目光中携冰儿离开。

穿过阔叶林区,前方是一片耀眼的金色,金色的枫林?虽然季节不对,但这片丛林却似乎违反创世神的意志而生,在云雾缭绕中,放射着奕奕金光,让我们仿佛来到了神话中的国度,好美!我们两人沐浴在金色的氛围中,真正成了一对“金童玉女”。

踏着金色的落叶,脚下发出咧喇的枯枝断裂声,冰儿紧紧傍着我,被这奇妙的枫林美景陶醉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放缓了脚步,伸手揽住了冰儿丰腴的香肩,这一刻,我忽然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如果能够就这样揽着冰儿走完这一生,我是不是也同样会觉得再没遗憾?

“什么人?”美妙的时光总是难以久长,我的遐想很快就被打断。感应到前方不远传来的奇异气息,我停下了脚步。冰儿微微一愕,未放松抓着我臂弯的手,眼神却已从陶醉变成了警觉。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十数丈外的一株大树后转了出来。是个樵夫模样打扮的黑衣汉子,比我还高了半个头,满脸横肉,胡子拉杂,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大得过分的大板斧。衣襟大咧咧地敞开着,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膛。

“你个兔崽子倒也机灵,本想暗地里一斧子将你了结,看来大爷还得多费点手脚了。”见我和冰儿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黑衣汉子拔出腰间大斧头,恶狠狠地挥了挥,很不耐烦地道:“嘿,你两只雏儿,不知道大爷要打劫吗?快点交出所有财物,还有,衣服全部脱光。”

在这宛如仙境的浪漫枫林,居然有拦路抢劫的劫匪,真是扫兴到了极点。而且,这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找晦气找到了我的头上,我啼笑皆非之余,内心杀机涌现,却故作纯真状问道:“老大,你打劫要银子也就罢了,怎么衣服都要啊?”黑衣汉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白痴啊你,你不知道老子的规矩吗?让你脱衣服就是说老子不想杀你,让你清洁溜溜滚蛋。至于你身边的美貌小妞,让她脱衣服当然是老子看上了她,打算拿她开开荤了。明白了吗?还不快滚,在这里碍手碍脚,难道真的不想活了?”

见这黑衣汉子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自己此刻已是一丝不挂,冰儿不禁又羞又恼,娇斥道:“淫徒,闭上你的臭嘴。”

“嘿嘿,小妞儿十分野性难驯哩,我喜欢啊!”黑衣汉子对冰儿的恼怒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露出一副馋涎三尺的神情。

“你……找死!”冰儿气得娇躯轻轻抖颤起来。纤纤玉掌放开了我的手臂,握成了拳头。感觉到小妮子战能急速提聚,我不禁叹了口气:“唉,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收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我抢在冰儿发飙之前闪电出手……

“想不到,这个劫匪身上的钱还真不少呢。”冰儿一边检视属于黑衣汉子的背囊,一边道:“共有八百三十两,其中六百两是百两一张的银票,我看多半也是打劫来的。”

“呵呵,可惜这次他打劫错了人……”我眼尖手快,趁冰儿没注意拿起了背囊夹层中掉出来的一本小册子,入目五个古体大字《阴阳和合经》,翻开一看,发觉通篇都是关于阴阳交合的论述,有阴阳采补的理论,还有许多栩栩如生的男女交合的体位图谱。我不想让冰儿看到,迅速将这本小册子纳入了自己怀中。

“那家伙虽然可恶,可是还罪不致死,爷你出手是不是太狠了点?”冰儿看了眼不远处如一滩烂泥般横尸在地的黑衣汉子,抬头对我道。

“你这是责怪爷杀了他吗?”我有些不快地道:“这种败类,没本事还学人打劫,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杀人不眨眼的魔性又露了出来。说实话,没先把黑衣汉子那色迷迷的眼珠子挖出来,我已经算是很仁慈。唯一没想到的是,这大块头竟然如此不经打,我三成混沌原力的一拳击出,力量尚未完全爆发他已经胸骨尽碎而亡,连丝毫闪避的能力都没有。真是他妈的太不过瘾了。

冰儿感觉到我的不快,微吃了一惊。她近日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对这样一个败类的死其实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乖巧地上前抱住我的腰,将脸儿贴到了我的胸前,冰儿柔声道:“爷不要生气。冰儿的心爷难道还不知道吗?只要爷高兴,不管爷做什么,冰儿都是不会反对的。”

“冰儿,其实,你用不着这样的。”我的话有些迟疑,虽然不太喜欢冰儿这种盲目的“愚忠”,但我的心还是再一次被她的深情所感动。伸手托起小妮子光滑小巧的下颌,我爱怜地道:“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太委屈自己来迁就我。”冰儿摇了摇头道:“冰儿不委屈。爷,你知道冰儿最怕什么吗?冰儿现在最怕的,就是爷不再疼爱冰儿。冰儿已经失去了父亲,如果再失去爷的怜爱,真不知道如何能活得下去呢。”揽住这动人美女的纤细腰肢,我内心忽然充满柔情,摩挲着她美丽的淡紫色秀发,我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放心吧,冰儿,爷会永远怜爱你的。无论今后还将发生些什么事,我,雷德·龙羽发誓,此生都会与我的好冰儿不离不弃。”

“爷!”冰儿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俏脸贴得我更紧了,涌出的泪水瞬间沾湿了我的衣襟。一阵席地卷来的林风,吹起漫天金色的幻彩,我紧紧搂着冰儿,心神俱醉间,却忽然感应到了危险的临近。

“什么人?出来。”好心情第二次被破坏,我的话声中已经流露出明显的怒意。

“啪啪”,鼓掌的声音响起,随之是一个语含讥讽的冷冽女声:“好感人的表白,可是这些话好象不是一个色狼淫棍能说得出来的呀?”风止,一个窈窕的身形鬼魅般出现,施施然地来到我和冰儿的面前。

千枫明月?!看到这面带不屑的不速之客,看到那熟悉的淡紫色睛瞳,我不由大感头痛。这么快又再见面,“冤家路窄”这句话古人真是诚不我欺也。

千枫明月此刻外罩一件白底镶着银线的披风式长衫,内里黑色的紧身衣衬托出丰隆无比的酥胸与不堪一握的纤细小蛮腰,褐色长发,在金色的枫林映衬下早已变成了太阳的色彩,虽然小妮子神情冷得如同结了冰霜,但就是这令人心跳复心悸的冷冽,使本就眉目如画的千枫明月此刻竟变得美艳不可方物。与上次见面相比,小妮子此刻手中没有握着她那把奇形单刃剑,少了几分杀气,却多了几分温婉可人。

想起早前见过她那皎洁如明月的洁白胴体,我忍不住吞了口馋涎。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前一刻还在与美艳犹有过之的冰儿卿卿我我,此刻见着这别具韵味的美人,我又依旧会心动不已。当然,流口水归流口水,我却并未至于意乱情迷。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千枫明月这次出现,当然不会是来向我示爱,也不太可能碰巧遇上,最有可能的倒是:她是专门寻我复仇来了。

内心危险的警示尚未解除,我知道必和千枫明月那尚未露面的大哥千枫寒云有关,他来了吗?是否躲在一边打算来个突然袭击?用灼灼的目光盯视着千枫明月,我一言不发,混沌原力战能却已经悄悄提聚到全身。

“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让我碰到吧?哼哼,对姑奶奶不敬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次,希望你有本事不要再被我擒住。”千枫明月见我目光灼灼,似乎能看穿她的衣服一般,想起面前的“大淫贼”不久前曾看过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此刻又露出这种色迷迷的目光,念头之龌龊无需再问已经能猜到。又羞又怒之下,恶狠狠道:“如果捉住了你,我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要挖了你的眼珠子出来。”

冰儿虽不知我和面前美女之间曾发生何事,却也猜到多半是自己的风流夫君对人家做了什么“下流无耻”的事情。放开了圈着我腰的手,冰儿转身面对千枫明月,微笑着道:“小女子兰妮·若冰。请教妹子高姓大名?不知我家夫君对妹子做过什么不敬的事情,请妹子明言,如果是需要负责任的,我想夫君他一定不会逃避。”听了冰儿的话,我不由暗暗叫好,这几句问得有水平,脸嫩的千枫明月显然是回答不了的。

千枫明月惊讶于冰儿的美丽丝毫不逊于已,却被她的问话弄得俏脸通红,几乎涨成了猪肝般的紫色。明言他做了什么不敬的事?难道说要将他看过自己香臀的事讲出来吗?负责任?什么意思嘛?谁说要让这个混蛋负责任了,他配吗?我想要的是他的眼珠子!千枫明月越想越气,心念转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道:“哼,我的名字叫千枫明月,这位姐姐,你这个色狼夫君做过什么用不着我说,他自己最清楚,要负责任的话,至少得让我剜掉他的眼珠子,你会答应吗?”

“嘿,我说姑奶奶,不就是看了你,还亲了你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要剜掉我的眼珠子,你是不是太狠了点?不如变通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脱光了让你看回以作补偿,再奉献我的嘴巴让你亲个够。哈哈,你看这方法怎么样?我的千枫姑奶奶。”我知道事情反正难以善了,干脆放开了,言语上先占一番便宜再说。冰儿见我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忍不住幽怨地盯了我一眼,却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想不到我会将她的尴尬事当场抖出来,千枫明月这回脸真的成了猪肝色,自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小妮子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冷冷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本来我只想要你的眼珠子,现在我已经恨不得杀了你……”

“就你吗?小月儿,你恐怕还没这个能耐。”我露出了“魔鬼”兼“色狼”的面目,大方地趋前,到达离千枫明月不足半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脸几乎是凑到了千枫明月的面前,我嘿嘿邪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对我的吻一点感觉都没有哦!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不想做那个什么无聊的圣女了呢?我可以帮忙的,呵呵。”老天,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千枫明月听得差点没当场晕厥倒地。

杀了他吧!千枫明月内心在不断地呐喊。可是此刻两人近在咫尺,看到面前的他那海水般湛蓝的眼眸,看到湛蓝眼眸中那点点跳动的火焰。千枫明月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陷溺其中,忘记了“恨”的感觉,忘记了寻他“复仇”的初衷。先前被强吻时那充满深情爱恋的甜蜜感觉潮水般袭来,千枫明月发觉自己正逐渐陷入没顶之灾。虽然一出手或许就能将面前的湛蓝的侵袭毁灭殆尽,但她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欲望,反而兴起了扑到对方怀中,任其恣意怜爱的冲动。

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传来,打破了两人间被凝固了的旋律。千枫明月如遭雷殛般连退两步,仿佛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尚未定神,一条魁梧灰影已经翩然落到了她的身畔。来者一身灰袍,身材极为高大,几乎是用飞的,从视野难及的枫林中急掠出来,落地却点尘不惊,不用看我已经知道来者的身份——千枫寒云终于现身了。我绷紧的神经也稍稍得到松弛。毕竟,有一个这样级数的高手躲在旁边虎视耽耽,任谁都会暗地里捏着一把冷汗。

千枫寒云这次没有带着斗笠。他披发于肩,略勾的鼻梁丰隆高挺,一对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凹陷下去,两额高而露骨,令人望而生畏。可是在浓密的眉毛下那双鹰隼般锐利、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却给人以无比的信心。他随意地那么一站,便自然而然有种渊停岳峙的气度,让人不禁暗中心折,觉得这世上应再没有他办不来的事。

“月儿,你吃了一次亏还没得到教训吗?这人应该懂得蛊惑心智的秘术,你怎么能如此大意呢?”千枫寒云口中淡淡地说话,虽是责备,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有生气的成份。千枫明月虽然平时任性妄为,并不太听兄长的话,可是,此刻却知道自己差点又着了“淫贼”的道儿。哪里还敢顶嘴。红着脸退到了数丈之外才道:“幸亏大哥来得及时,月儿一时没提防,差点又上了他的当,大哥你一定要为月儿报仇哦。不过不要杀死他,月儿想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呢。”

千枫寒云对乃妹一厢情愿的自言自语不予理会,心神已经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示意冰儿象千枫明月一样退到数丈之外,才抬头对千枫寒云道:“尊驾一定要为妹子讨回公道吗?我们之间的恩怨全因误会而起,希望还有讲和的余地。”

“哼,现在怕了吗?可惜太晚了,除非你肯自己挖了一对贼眼出来作为赔罪,否则别想我让大哥放过你。”千枫明月听到我有些象示弱的话,插口道。千枫寒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事,才紧紧盯视着我,悠然道:“月儿的心思我这做大哥的不会不知道,真的捉住了你,她未必下得了手去挖你的眼珠子。和你之间的恩怨源于误会,我其实也早就心中有数。毕竟,如果你真是那个淫虐村女的凶物,当日你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月儿。”

我听得大感惊讶,千枫寒云既然如此通情达理,双方岂不是可以化敌为友?见我欲言又止,千枫寒云猜到我想说什么,接道:“话说明了,但你我的一战依旧无法避免。虽然你未作淫恶难恕之事,终究还是曾经对月儿不敬,所以,我们这场架是不得不打。不过,除了为月儿出口恶气之外。我们这一战另有别的理由。”

“别的理由?!”千枫寒云这句话,不但我惊讶,连千枫明月与冰儿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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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发妖医

“哥——”我的疑问尚未有答案,千枫明月却喊了起来。被乃兄道破心事,又听到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小妮子忍不住娇嗔责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千枫寒云依然没有理会妹妹,而是目光灼灼盯着我,道:“不错。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的战力之高却足以与我一战,对手难求,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虽然我说过与你的恩怨源于误会,可是毕竟你劫持过月儿,为她出口恶气是我这大哥应该做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手下,助我去完成一件事。”

“成为你的手下?凭什么?要我助你不是不可以,但要由我说了算。”我傲慢地道。

“这是一场赌战,输了,你就必须得答应做我的手下,为我效力,否则你就只有死。至于我要做的事,并非我没能力自己完成,而是如果有你相助,成功机会将大幅度增加,基本上可以说是变得十拿九稳。所以,你现在没得选择。”千枫寒云语气逐渐转冷,还带着丝丝冷酷的肃杀味道。我听了却大不以为然,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他这类似威胁的条件?何况,我并不认为千枫寒云战力就一定胜过我,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目光凝聚,与千枫寒云的视线紧紧绞合在了一起。我肃容道:“看来你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盘,这一战是志在必得了。不过,既然是赌战,我也有个条件,如果你败了,同样地,你们兄妹必须认我做老大,今后不但你们两个要听我指挥,包括你们麾下的狂兽军团,都要接受我的辖制。你有胆同意吗?”我估计这一战胜负结果在五五之数,如果输了,成为千枫兄妹的手下虽然非我所愿,但总比落败死于非命要好。何况,相对战胜后所能得到的利益,这赌战是完全值得我去尽力一搏的。如果真能拥有名震弗雷西亚大陆的狂兽军团的指挥权,哈哈,我的争霸异界之路肯定会变得轻松写意很多。

千枫寒云脸上难得地绽放出一丝笑容,道:“你犯不着用激将法,既然是赌战,当然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的条件,我完全同意。还有问题吗?”他答应得非常爽快,使得我内心不禁多了几分狐疑不定。如果没十足把握,千枫寒云怎么会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难道我对对方的实力估计相差甚远?狐疑未持续多久,心中的傲气激起了我不服输的狂性。我仰头朝天,哈哈笑道:“没了,就算有问题也留着在你认输之后再说了。来吧!”我踏前一步,脚下不丁不八,一双铁拳却已经握紧。对面的千枫寒云笑容刹那收敛,却很有宗师风范地双拳合拢胸前,对我行了个武者之礼,沈声道:“请。”

两人锐利如刀的目光交接,天地陡然为之变色。狂风乍起,千枫寒云长发飘飞,衣衫在风里猎猎舞动。随着战能的提升,以千枫寒云为中心的旋风开始一波波向周围扩散,地上的金色落叶被旋风扯起,漫天飞翔飘洒,场面谓为壮观。旁观的千枫明月与冰儿,虽然同样聚起了战能护身,但已经被强大气流扯得有些立足不稳,两人又各自后退了十余丈,方立得住身形。冰儿脸上已经露出了骇异与担心之色。

我如铁铸一般屹立旋风气浪之中,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白色氤氲雾气,雾气如有形质般包裹住我的全身,偶尔还闪烁出点点金色光芒,正是光明属性的混沌原力。我已经在瞬间将战能提升到了接近四成的强度。

千枫寒云突然动了,他不动则已,一动快如疾风。魁梧的身形仿佛忽然消失在旋风气劲的涡流里,瞬间却又再次出现于我的面前。拳劲如山,当胸袭至。我挫步拧身,右拳同样带着凌厉的拳芒从侧翼迎上,眨眼功夫,招式尚未及老,我已经幻出了近百种后着变化。千枫寒云蓄势一招甫出,气势便狂猛无俦。未有斩获的他身体借势急冲,突然的增速,轻松便摆脱了我酝酿着无数后着的一拳。如风急转,更强劲的另一拳又已如电攻至……

战果事关重大,千枫寒云进攻毫不留手,意在速战速决,我同样不敢大意,混沌原力战能逐级提升,身上金色光芒大盛,数十招过后,铁臂交击之声砰砰不绝于耳,双方却依旧看不出谁的实力稍占上风。然而,此刻的我已经将自己的本身战能提升到了接近五成的极限,如果千枫寒云尚未尽力的话,战斗持续下去,我距离失败就会越来越近。

如果我能超越目前的五成力量就好了。我心底在哀叹着,疯狂的催谷,使得我头顶水汽形成的雾汽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烟霞,然而,无论我如何催谷,到了即将突破的临界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截了,战能的力量再无法进一步提升。幸而,千枫寒云似乎也已经将本身战力提升到了极限。他的每一击蕴涵的毁灭性力量虽然使我感觉到无穷无尽,但全力施为的我依然能够应付得来。遭殃的是我们所置身的这片金色枫林,在我们的拳风腿影中,周围十数丈内的碗口粗树木,都经不起狂飙气劲巨浪般的冲袭,在叻啦声中纷纷折断。

恢复战能之后,一开打就碰上了如此强绝的对手,我内心的傲岸魔性被挑动,战意如狂,融合了前世今生无数战斗经验的我,此刻尽情投入,出手的狠辣与准确绝对不是一般圣骑士级别的武者能够应付。但千枫寒云显然不在此列,他的狠与准比起我来丝毫不遑多让。没有固定的招式,我们两人用的都是最直接的,最能够让对手“败”的战术和战技。而强大的真气战能的较量,两人同样不分伯仲,当拳掌相交,我们的身形往往就此凝固,直到交手双方经过数千次的战能互冲,双双真气同告无法为继才被迫分开。

千枫明月与冰儿哪里想得到我们两人竟然如此的棋逢对手,交手近千回合依旧胜负难分。期间自己所关心的人不时有险情出现,两女一惊一乍,脸上表情煞是动人。而战斗中的两人,数千回合的硬拼之后,由于战能消耗过巨,再发不出足以毁灭对方的战能劲气了,声势也就大大减弱下来。只是胜负未分,依然谁也无法率先停手。两人干脆放弃了所有华而不实招式,开始了野蛮的、短兵相接的近身肉搏。一时间,你一拳击中我的下巴,我一脚揣中你的小腹。用不了多久,两位身手高绝的圣骑士以上级别武者便变得狼狈不堪。你嘴角流血,我眼眶发黑,形象宛如街头打架的流氓。到得最后,两人都是遍体鳞伤,站着都开始摇摇晃晃了。

千枫寒云原本的宗师风范荡然无存,我也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被踢破的眼角,鲜血涔涔而出,让我恍惚中觉得面前的千枫寒云长了四只眼睛。我咬牙忍着想笑的冲动,心里却在努力给自己打气:加油,这小子快不行了,再给他来上一脚,他肯定会倒下。千枫寒云两只眼圈乌黑,好象熊猫一样,嘴角溢血的他心里显然也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于是,后面的“搏斗”就变得格外惨烈,也相当的滑稽:两人如同斗牛般,先低着头,狠狠盯视对方,待自己蹩足了力气,就猛冲上去,豁尽全力给对方一下子,期望能让对方先于己倒下。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两人同时中招,各自留下伤痛后狼狈退开,又再酝酿下一轮的“冲锋”。

不知不觉,漫天纵横的劲气已经平息,血,却染红了一地的金色落叶……

两人间的比武居然演变到这样惨烈又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步,观战两女真是始料未及,千枫明月差点想大喊暂停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呵,她那从无敌手的大哥何曾试过如此狼狈,而那个可恨的“淫贼大色狼”竟然战力高到这等地步,她终于承认自己当日的被劫实在是情有可原了。更要命的是,她发觉自己看到他流血的时候,与看到大哥受伤一般,心弦竟然会同样颤动不安。这是为什么?

冰儿脸色煞白,紧紧咬着银牙,直至嘴唇破裂渗出了血丝亦浑然不觉,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我的身影,眼皮都不眨一下。小妮子握住一根垂下的树枝的手拽得死紧,她浑身战能均已提聚,准备在我败象呈现之时不顾一切地出手了。千枫明月留意到了冰儿跃跃欲试的状态,她心内猛醒,立刻提聚战能,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然而斗场中两人的情况却让两女无所适从。我和千枫寒云双方都是受伤累累,看上去已精疲力尽,但却说不准下一刻锺谁会率先倒下。胜负未分,两女谁都不敢擅自出手帮忙,以免落对方口实,以致输了这场艰难的赌战。

又一次同时击中对方,我和千枫寒云齐齐口吐鲜血,踉跄后退。我胸口一阵气血翻腾,眼前金星乱舞,终于在连退十几步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落入了满地腐叶的包围之中。千枫寒云也好不到哪里,他脚下摇摇晃晃,后退时更不幸绊到地上枯枝,身形一个趔趄,往后便倒。轰的一声,庞大身躯溅起满天的腐叶与尘屑。想要立刻爬起身,谁知却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一时竟无法挣扎得起。无奈只好用手支撑起半边身子,看着同样灰头土脸的我,满是血污的脸上竟露出了笑意,我微微一愣,读懂了他眼中那无比满足与痛快的眼神,我脸上同样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哈哈哈……”目光交缠的两人忽然一起纵声狂笑起来,宏亮的声浪直冲九天,金色的枫叶则簌簌而落。千枫寒云利如鹰隼的眼中浮现出快慰平生之色:“痛快,想不到此行能碰到你这样的对手,痛快……真他妈的痛快啊……!!!”

“哈哈,这一架打得确实痛快,你我胜负未分,起来,我们再打过……”我亦笑出了眼泪,用手撑着地面,我奋力爬了起来,然而,过度的损耗使得我腿脚发软,只好半跪着,一时却无力站直身子。

“格格,精彩,真的很精彩啊,两位这一战,简直可以列为经典。不过,你们这个样子,真要再打下去,离死不远了呢!”一个柔美却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我和千枫寒云同时吃了一惊。抬头往声音的来处看去,冰儿与千枫明月的身后不远,几株未被“战火”波及的枫树之间,转出了一白一绿两道身影,当先那书生打扮的白衣人正悠闲地迈着八字步向我和千枫寒云置身之处踱了过来。

来不及奇怪冰儿与千枫明月为何如泥塑木雕般站着毫无反应,当我看清来者那一头雪白如银的过腰长发时,讶异得几乎叫出声来:“雪发妖医幽瞳?!”用不着任何人说明,我已经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白衣书生一袭男装打扮,面容却俊俏得完全不象男子,眉目如画,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如寒星,两片薄唇,连鼻子都小巧挺秀得象少女的琼鼻。白衣如雪,肌肤胜雪,如果真是女子,这白衣书生必定是个万人迷的尤物。可惜,他嘴角那邪邪的笑意以及颈部那颇为明显的喉结,却又分明地告诉别人他是个男儿身。我忽然明白冰儿所说他的性别是个谜的意思了。这家伙如果是女的,样貌看来不比冰儿与千枫明月两女逊色;如果是男子,虽然在别的男人眼中也许会显得太过娘娘腔,但在怀春少女的眼中,还真可以说是英俊秀气得无与伦比呢。

跟在他身后的绿衣书童年纪甚小,最多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个未成年少女扮成男装以遮人耳目。难道这雪发妖医竟还有恋童的癖好?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大感恶心,却忘了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象香香这种未成年少女我还不是一样颇感兴趣?

雪发妖医幽瞳经过千枫明月的身畔,竟放肆地伸出手指去托起千枫明月的小巧下颌,吃吃浪笑道:“好美的小妮子,你怎么不说话呀?”千枫明月双目圆瞪,羞怒交集,却完全动弹不得,刚才她一心一意留意着场中情况以及冰儿的动静,没想到忽然背后一阵热浪袭体,她竟如被施展了定身法般再也动弹不得,连想说话都只是嘴巴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此刻被这出手暗算自己的不男不女的“妖人”调戏,气得眼珠子都差点蹦了出来。看到冰儿同样如石雕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眼神中满是着急之色。知道她同样也已被妖医暗中制住,我不禁叹了口气,正欲开口,面前的千枫寒云已经寒声道:“不管你是谁,请马上放开她,否则你会非常后悔。”幽瞳放开了千枫明月,转面向他,悠然道:“你用不着那么大声对我说话,你们两个刚才那么卖力地狗咬狗,现在还有能力和我作对吗?你自求多福吧。”目光逡巡到我身上,见我正目光灼灼,好奇地打量着他,不由格格笑道:“看什么看?爱上本神医了吗?小伙子好俊啊,眼睛漂亮得不象话。今晚就由你和那个小妞来陪本神医好了。格格……”天,听他的口气,竟是男女通吃,全都不放过。难不成他真的是个雌雄同体的“人妖”?

见他随手指的“那个小妞”竟是千枫明月,千枫寒云怒火狂燃,竟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虽然身体还有些颤微微的,但眼神却锐利得能将人割成碎片,他强压怒意道:“你不要以为钻了空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要杀你,依旧易如反掌。”

“是吗?那我幽瞳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了。”幽瞳面色转冷,将白色书生装的长长下摆撩起束在腰间,眼神却忽然变得诡异起来。指着千枫寒云和我道:“我们再来个赌战如何?你们两个一起上,如果能支持一柱香的时间不败,我就放过你们,否则一周之内,你们必须听我指挥,任凭我差遣。当然你们不肯接受赌战也可以,这两个小妞我就带回去享用了,嘿嘿。”

又是赌战,我不禁奇怪。这幽瞳显然是处心积虑,才逮着我和千枫寒云两败俱伤的时机出手,一举制服了冰儿与千枫明月,并以此为要挟,这赌战看来他是志在必得的了。可是他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别人帮做呢?

“享用”两个字激得千枫寒云想不怒都困难,他面色铁青,望向我,眼中含有征询之意,我明白他的意思,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即使联手,想赢得赌战困难重重,不联手则更加没有希望。为了冰儿,我已经无可选择。

努力站起身,我抹去嘴角血迹,对千枫寒云笑道:“呵呵,我们自以为打得痛快的一战,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狗咬狗,寒云兄,有没有悔不当初的感觉啊?”千枫寒云眼中闪过快慰之色,笑道:“冲你这句寒云兄,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雷德兄弟,你我现在已经是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死人妖看起来不好对付,你我千万不可大意。”两人目光相对,眼中均有惺惺相惜之意。

“少在那里肉麻当有趣,你们两条死狗,还不放马过来?”幽瞳听到千枫寒云“死人妖”之语,眼中微现薄怒,冷冷斥道。

“哈哈,死人妖,赶着去投胎吗?”千枫寒云不顾幽瞳面色难看,仰天大笑起来。声落,他忽然伏低身子,双手撑地,口中同时念念有词……未几,随着他一身沈喝:“狮王圣兽,裂地现形。”大地忽然抖颤起来,一道不知深度的裂缝在千枫寒云撑地的双手之间产生,裂缝不断延长、拓宽。直到成为长达五丈,宽近三尺的大地裂隙才停止。裂隙之中升腾起美丽的七彩毫光,一只体躯巨大(比我在海之森地下城驯服的蝎尾狮还要大)的金毛雄狮从裂隙中缓缓升了起来。老天,这可是一只活生生的狮子,遒劲的肌肉,颈部密密的鬣毛如同金色的火焰,眼中是俾倪万兽的野性光芒。

“吼——”狮吼震天,枫林中的叶片再次簌簌而落。金毛狮子升出地面后,大地裂隙缓缓闭合,四足踏地的雄狮昂首挺胸,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吼叫。

“圣灵级元神兽——金焰狮王?”幽瞳吃惊地退后了几步,元神兽是专属于兽人族、能辅助其战斗的特殊奇兽。幽瞳学识涉猎甚广,知道兽人族几乎人人都懂得“役兽奇技”,面前这男子(指千枫寒云)的身份他其实也早就知悉,所以对他能招来元神兽并不觉得希奇,唯一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千枫寒云竟有能力招来金焰狮王这种战力超强的通灵级元神兽。

要知道,兽人族的元神兽只有圣灵级,通灵级两个级别,圣灵级元神兽战力强大,足堪比拟大剑士级别的武者。无论哪一级的元神兽,培养都相当不易,必须由主人事先寻得有灵性的猛兽珍禽,经过特殊的役兽试炼,由主人灌输战能并长期亲身训练其战技,直到其与主人心意相通,元神能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并且能响应“役兽奇技”的召唤,才算成为真正意义的元神兽。通灵级的元神兽一般会形影不离地跟在主人身边,否则通灵程度有可能下降,最终导致失去作为元神兽资格。而圣灵级元神兽则与主人早已是心意相连,虽相隔万里亦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平时根本无需跟在主人身边,它们可以通过“役兽奇技”中的“玄空飞遁术”随时响应召唤来到主人跟前——一如眼前的金焰狮王。

元神兽的级别,与主人的修为以及其役兽的技能有直接关系。由于种种原因,真正能成为圣灵级元神兽的猛兽猛禽极其罕有。象千枫寒云这样,他的元神兽居然是圣灵级的金焰狮王,这可不是一般兽人族武者能够做到(当然他也不是一般的兽人族武者),如果刚才和我对战时他就招来这只元神兽相助,我可是必败无疑。

招来了金焰狮王助战,我和千枫寒云一时信心大增。虽然两人本身战力俱都剩下不到两成,但我们仍然有信心赢得赌战,并且还誓要擒下幽瞳这个无耻妖人。

可是,面对这个不男不女,却深浅难测的雪发妖医,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真的能够实现吗?




第八章 剑魂传说

范斯特城。星月无光的夜晚,火光与兵刃的寒光却照亮了城郭。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兵占领皇宫之后,布鲁克尔将父亲——圣光王国国王利亚德的御前卫队一个不留,全部斩杀殆尽。把父王以及他的一众妃嫔全部软禁起来后,布鲁克尔迅即发动地毯式搜索,查找大王子奎恩的下落。可是,无论他如何刮地三尺,奎恩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不见踪影。

遍寻不获,布鲁克尔当机立断,亲自入见被软禁起来的国王,强迫其将指挥御林军的另一半虎符(其中一半在奎恩手中,凭一半虎符即可指挥调度御林军)交到了自己的手中。同时,为了预防布鲁克尔潜返御林军驻地起兵叛出范斯特,他又果断命令虎、狼两帅立刻返回三大军团驻地,做好应战准备。

当然由于奎恩已放弃竞争,也没有返回御林军驻地兴兵挑起战火,布鲁克尔的果决变得毫无意义。御林军顺利被接管。最终,三王子布鲁克尔不费吹灰之力,仅仅用了一个夜晚,便控制了整个范斯特皇城。成功来得太过轻易,本来以为最多做到强迫利亚德取缔大王子奎恩的太子之位,改立自己为太子,并不敢真的奢望立刻当上君主的布鲁克尔有了更大的野心。他一番权衡之后,终于忍不住疯狂的权欲之心,直言无忌地威胁自己的父亲——要求利亚德国王立刻发布改立太子并同时禅让王位的公告,否则他和他的所有妃嫔都将性命难保。利亚德虽不情愿,然而,有子如此,已是阶下囚的他也只好认命了。

翌日,天刚放亮,圣光王国便史无前例地进行了改立太子,随后更举行王位禅让的仪式。布鲁克尔正式登基,成为圣光王国第三十八任君主。即位之后,布鲁克尔显出一派枭雄本色,立刻大赦天下,同时册封虎、狼两帅分别为左、右护国大元帅。虎帅统管天虎军团,御林军以及整个王国的预备役军队。狼帅则被授予与苏菲·玛娅、格雷米奥以及雅妮公主同样荣耀的“大天使”称谓,统管雪狼、凤凰两大军团,并决定在解决阿尔塞城的危机后,将这两大军团合并为新的“雪凤军团”。莲暂时恢复凤凰军团“代元帅”的职务(受沃尔夫指挥),将来成立“雪凤军团”后由其出任军团副帅。同时,又将诗儿假扮的苏菲·玛娅册封为功勋大元帅,名义上是负责整个王国军队建设与作战的总体策划,不再直接领军,事实上却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切尘埃落定,布鲁克尔并未忘记海滨之城阿尔塞的告急,刚刚坐上龙椅尚未过足瘾的他放弃了原先打算御驾亲征的想法,命令狼帅沃尔夫率兵即日启程,由八马大道火速驰援阿尔塞城。

莲的伤势在这两日里已经痊愈大半,但由于布鲁克尔的刻意隐瞒,直到布鲁克尔率军杀入皇宫,完全控制了整个范斯特城的局势,她才收到手下的详细报告。对布鲁克尔的所作所为,她事先并非毫无预感,但她却并不觉得布鲁克尔这么做是大逆不道。转生异界的她一如前世笃信因果循环,相信任何一种“果”的产生都必定有其“因”的存在。布鲁克尔的篡位之举,焉知不是冥冥中的必然之“果”,顺其自然是莲信奉的教条,只要布鲁克尔登基为王后懂得爱惜百姓,懂得体会“上天有好生之德”的道理,让他当王国的君主又有何不可?只是照她观察所得,以布鲁克尔的为人,多半是不会“上体天心”的,如果他真的是个暴君,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想到马上又要随大军出征,她打算拜谒凤帅苏菲的计划再度泡汤。莲的内心多多少少感到几分无奈和遗憾,否则,从天才睿智的凤帅那里,她或许能得到些有用的启示。

用完午膳,雪狼、凤凰两大军团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由于私心作怪,沃尔夫留下了一半的雪狼军团主力在范斯特城休整,却带着全部的凤凰军团人马以及另一半的雪狼军团士卒踏上征程。

莲不顾伤势未完全痊愈,坚持骑上了战马。她的爱骑白龙驹独自休养了好些天,如今再次得与主人亲近,兴奋得欢叫连连,扬蹄飞奔。几个亲兵紧张地策马紧紧跟随,转眼奔驰到了队伍的前列。虽然两大军团即将合并,目前的领兵统帅也已经确定为沃尔夫,但一刻凤凰军团的编制还未取消,凤凰军团的士卒们就仍然视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莲为真正领袖。如今官兵们见到她伤势好转,已能英姿飒爽地扬鞭飞驰,俱都兴奋莫名,许多士卒甚至忘形地大叫起来。

风声呼呼在耳旁掠过,一路策马奔行。听到士卒们充满感情的“莲帅”、“凤凰军团”的叫声,莲的眼眶忽然湿润了。多么可爱的凤凰战士们啊,他们不但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戴,更表达了对“凤凰军团”这一称谓的自豪与留恋。自己能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吗?两军合并,凤凰军团的编制终将会被撤销,自己有办法留住“凤凰军团”这个声威震撼异界的名称吗?

两大军团的人马到达阿尔塞城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照着城头那飘扬的旗帜,虽然残破不堪,但依旧猎猎舞动,萧索中带着一种悲壮的美……只是这美……让人心碎!

行进在队伍中间的沃尔夫却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我们总算没有来晚。”

然而,策马走在打头阵的凤凰军团队伍前列的莲心头却泛起不祥的预感。这情景,实在是太过宁静了,甚至宁静得有些诡异。己方的大军已经靠近城下,没有欢迎,亦没有厮杀与呐喊,这异样的宁静与肃穆,是否与应该危如累卵的阿尔塞城有些格格不入?命令士卒们拿出武器与盾牌,做好了战斗准备,莲才带领着一队近万人的凤凰军战士小心翼翼地向城门靠拢。

当距离接近到只有三四百米左右的时候,轰的一声号炮响起,城墙上立起了一排排的士兵,这些士兵人人穿着藤制的铠甲,面上戴着藤制的面具,一看便知不是属于阿尔塞城的圣光王国守军——阿尔塞城已经沦陷了。这足有数千之众的士兵人手握着一张巨弓,腰间别着箭袋。

已经进入弓箭射程的凤凰军战士们齐齐吃了一惊,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突然发觉中伏,人马还是不由一阵混乱。见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开始张弓搭箭,莲急忙大声喝止道:“不必惊惶,所有凤凰战士立刻聚拢,收缩成铁桶阵型,有官职者持盾居于外围,内圈士兵全部以盾护住头顶,迅速后撤。”久经战阵的凤凰军战士听到莲帅的声音,心神大定,迅速依言而行,当城墙上的箭矢如雨而下的时候,凤凰战士们已经形成阵势,互相以盾牌掩护着缓缓后撤。莲冒着箭雨指挥着士兵的行动,她身上形成的战能护罩阻止了大多数箭矢的袭击,只有个别来势劲急的箭能穿透护罩射向她的身体,但莲不需眼看,只是轻松挥剑,便将这些势头已减弱的箭矢拨到了一边……

近万人的先头部队缓慢地撤离了箭矢的射程范围。由于莲的警觉以及战术得宜,仅仅有极个别的战士不慎受伤,部分战马中箭。并没有对部队的整体战力造成大的影响。

想不到战情突变,增援眼看就要反过来变成攻城,沃尔夫大为丧气。由于不知敌人虚实,只好一边遣快马将阿尔塞城已经沦陷的情况禀报布鲁克尔,一边授意莲安排部队在城外扎营。近二十万大军很快退到离城数里的旷野驻扎,对阿尔塞城形成了包围态势。

布置好防范敌人夜袭的防务之后,沃尔夫立刻召集所有高级将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以商讨下一步行动方案。会上,众人议论纷纷。作战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现在连对手是些什么人都没弄清楚,一众将领们如何能得出一致意见。会议从夜幕降下直开到月已中天依旧没有结果。有人建议明日一早,就展开大规模的攻城行动;有人则建议再遣人连夜赶回皇城范斯特,向新上任的国王布鲁克尔申请调用国内最新研发的攻城利器——天雷火炮;还有人建议来个围而不打,等对方耐不住前来进攻我方再还以颜色。提建议的人各有各的理由,但总的来说,还是认为应该尽快攻城,因为已方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沃尔夫一时也无所适从,只好转而征求身旁一直未有出声的莲的意见。

莲在心里早分析了各方看法,但敌情未明,她也感觉难以作出决断。见狼帅问到自己,略略思忖了一下,才对沃尔夫道:“狼帅,末将认为,目前关键是弄清楚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有多少人马?是属于暗黑帝国的部队?还是别的什么种族或者小国临时起兵?另外,阿尔塞城中的情况也是我们目前急需知道的,守城的三四万士卒是否全部战死?还是已经投降敌人?敌人目前已经占领阿尔塞,下一步的目标和计划是什么?对敌人一无所知,我们却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在兵力上大占优势,无论采取何种战略都稳赢不输,这是非常危险的。”

一席话,说得众将官们纷纷点头。沃尔夫眼中也露出赞许之色,目视众人,总结道:“莲帅的话大家听到了。我们现在第一件必须做的事就是要了解敌情,大家可以就此事考虑一下该怎么做。关于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综合各位的意见和建议,本帅已有决定:散会后立刻派遣雪狼军团的后勤大队连夜赶回范斯特,向国王陛下申请调度‘天雷火炮’前来增援。在‘天雷火炮’到达之前,我们暂时围而不攻。如果顺利的话,‘天雷火炮’后日一早就能到达了。到时再召开攻城动员会。各位对于这样安排还有意见吗?没意见的话,请万骑长以上级别的将官于散会后半个时辰内向我或者莲帅提交关于如何探查敌情的方案。我们将挑选出最好的方案来实施,并对方案提供者给予奖励。现在散会。”

步出狼帅的中军大帐,莲独自返回凤凰军团属于自己的帐幕。徘徊在月光下,清冷的辉芒披拂在她笔挺的纤背上,地面,被逐渐拉长的影子充满了孤独和寂寞的韵味。莲一向平静如水的心湖忽然起了几分波澜,那对大海般蔚蓝的眼睛冤魂不息地忽然又在心底浮现……一切随缘,一切自有前世的轮回因果,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没来由地感觉到心乱呢?那双眼睛的主人,应该还没死吧?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和他一定能有缘再次相见,假如,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她还会和他生死相拼吗?她和他会是情人?还是仇人?想到“情人”两字,莲苍白的俏脸忽然浮现一抹动人的晕红,在士卒心中永远那么冷酷与坚强的“莲帅”,是否心底也暗藏了一缕温柔呢?

月儿悄悄藏入了云朵之中,天地便忽然笼入无尽的黑暗,只有圣光王国军营的灯光如点点寒星在不知疲倦地放射出光芒。

黑黝黝的阿尔塞城的城头上,此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三个人影——三个极为窈窕的人影。当月儿从云中钻出,皎洁的月光再次洒向地面的时候,这三个人影便清清楚楚地沐浴在了银色的月光之中。一样性感的三点式战甲,一样修长的惹火身材,一样美丽的娇艳面孔——却也是久违了的面孔。这三个人影正是当日离开雷德·龙羽,返回鬼域的舞、铃、笙三女。她们何时重返的异界?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呢?

“大姊,你觉得我们这么做爷他知道了会不会反对呀?”开口的是铃儿。

“怎么会?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找他?何况,就算爷知道了要反对,他也得来找我们啊,只要他出现,我们就跟他走人好了,呵呵。”舞笑了起来。

“爷也是的,好象人间蒸发了一般,不但感应不到他的元神,连‘炼魂珠’的兰魔使者我们都联系不上,我真的好担心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笙儿埋怨道。

“谁叫我们那时候夸下海口,说无论怎样都能找到爷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我的理智告诉我爷可能已经死了,可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他的元神依旧存在。不知道你们有没这种感觉?”舞道。

“嗯,我也是,不过我相信爷的元神肯定肯定还存在于异界。”玲儿肯定地点头道:“就算爷的肉身遭了不测,只要他的元神还在,等我们借到‘无间星镜’之后,就一定能联系到他,我想我们会有办法让他重生的。” 01-09

第九章 杀了我好吗

凌厉的劲气眼看就要及体,幽瞳忽然退后了半步,也不见他念动口诀,仅仅是随手虚空一划,阴柔的嗓音吐出了“水之盾”三个字,空中立刻便闪起亮光,两个磨盘大小旋转着的魔法水盾倏忽出现在了千枫寒云和我的面前。

我心中暗笑,这种第三级的魔法水盾,又怎么阻挡得住我混沌原力的蓄势一击?即使只剩两成力量,拳头依然毫无阻滞地穿过水盾,“波”的一声,将水盾震散,化成了漫天飞洒的水珠。势头仅是稍稍受阻,拳头依旧无怨无悔地前行,幽瞳却仿佛早预料到水盾不会起作用,右手化掌为爪,疾迎而上,出人意外地一把扣住了我的拳头。一股柔和的战能如海浪般透体袭来,我的攻势眨眼就被化解于无形,一拳一爪陷入了僵持状态。

另一边,如奔雷般突进的千枫寒云同样轻松击溃水盾,双掌恍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地直奔向雪发妖医的前胸。

“稍稍变化就成‘抓奶龙爪手’了,可惜这死人妖胸部平平,抓中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快感可言哩。”我内心邪恶地想着,忽然发觉自己体内战能正狂泻而出,醒觉是幽瞳正在用邪法吸纳我的战能,不禁大吃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耳中听得一声娇斥(死人妖的声音偏向于女性化,所以听来就象娇斥了):“放肆!”。愕然间,只见一红一绿两个能量光球忽然在眼前浮现,疾电般迎上了千枫寒云的双掌。砰砰大响声中,伴随着缕缕蓝烟飘散,千枫寒云整个庞大身躯竟被轰得飞了出去……断线风筝般落入到十几丈外的树丛之中,再没有动静。

我顾不得惊骇,奋力挥臂欲待挣脱被幽瞳扣住的拳头。可是,幽瞳那欺霜赛雪、白皙修长比起冰儿的柔荑都不见逊色的手,此刻竟如钢爪一般,将我锁扣得牢牢的,极力亦挣之不脱。

借用我的力量将千枫寒云轻松轰退之后。幽瞳才不再吸摄我的战能并松开了锁扣着我的手。我好容易恢复自由,方自庆幸自己没有象千枫寒云那么凄惨,却发现幽瞳的眼神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味道。心中微微一愣,忽然感觉到手臂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望向自己的手臂,我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来。老天!在我刚才被幽瞳抓过的右手小臂上,此刻正趴着一条长达四、五寸的火红色大蜈蚣,数百只鲜红的脚爪正在努力挥动着,欲向我大臂的方向爬行。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我以自己无法想象的速度,将运起的火性混沌原力战能集中到咬了我手臂一口的这只毒物身上,火焰般的光华亮起,蜈蚣随即被震落地面,最后更滋的一声,燃烧成了一小堆灰烬。惊魂甫定,我才想起自己并不怕一般毒虫的叮咬,幸亏刚才没做出尖叫这种大损威仪的事,不然真是糗大了。用力将地上那堆毒物灰烬踩了几踩,我恨恨地望向面带诡笑的幽瞳,不屑道:“嘿嘿,原来大名鼎鼎的雪发妖医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毒物害人吗?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只有这点三脚猫手段,我们的赌战还是免了的好。”我这话当然是故意挑起他的怒火,看她能这样轻松将千枫寒云轰飞,虽然是有些取巧(将我两成的力量加在她自己的力量上),但也足见他本身战能的强大,不会比我和千枫寒云最佳状态时相差太多。

幽瞳听了我的话并未生气,反而格格笑道:“格格,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做事情的原则是什么?”

看到他露出雪白如编贝的牙齿,整个一个巧笑嫣然的浪女模样,我禁不住掉落一地鸡皮疙瘩。想不通这死人妖这种时候怎会有如此好心情来问无聊问题,我干脆忍住了好奇心不开口。幽瞳没见我回答,已自顾自说道:“我的做事原则就是: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赌不赌战没关系,关键是你们最后向我屈服,乖乖听我的话。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我内心已经是赞同了他的说法,口中却道:“我认为?我认为你说的都是废话。因为,不管你的过程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我雷德·龙羽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向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屈服的。我呸!”骂完了“死人妖”,再狠狠向地上呸了口口水之后,我心情大觉畅快,这一刻,即使惹怒对方也是顾不得的了。

幽瞳脸上怒意一闪即逝,却再度浮现诡异的笑容,悠悠道:“是吗?雷德你真是好有骨气哦,幽瞳喜欢得紧哩!不过,有骨气的雷德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手臂有点痒痒呢?”

“痒痒?”被他提醒,我陡然发觉手臂上被蜈蚣叮咬过的地方开始有了一点异样。痒?对,是痒!一点奇痒从手臂迅速扩散,未几,我的全身都痒了起来。仿佛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毛毛虫爬过,变得奇痒难耐。天啊,我忍着将全身肌肤抓烂的冲动,狂运战能,希望能将造成这奇痒的毒素镇压下去,但我很快就绝望了,因为,造成这奇痒的成份似乎与毒无关,能抵御奇毒的混沌原力丝毫不起作用。更要命的是,这奇痒还逐渐深入肌体,直至全身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条血管都痒了起来。真是无处不痒,痒入心,痒入骨髓呵,我抓也不是,挠也不是。疯狂的战能催谷令到肩胛皮肤爆裂,但这一点痛苦的感觉根本掩盖不住那入骨的奇痒。

“这是什么毒?”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强意志,我依然克制不住浑身颤抖,如果这奇痒继续无休无止地延续,我明白自己很快将无法支持下去,迟早会向死人妖屈服。我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我怎么能够甘心?难道,真的连天地间最完美的力量——混沌原力都无法克制这种要命的奇痒吗?

“这不是毒。”幽瞳显然也有些佩服我的意志,换了别人,不是痒得满地打滚,将自己肌肤抓得稀烂,就是爬到他的脚下求饶了。看着痛苦到面容扭曲仍不肯屈服的我,淡然道:“这只是我这天才神医调配出来的一种致痒药物,假借蜈蚣之口注入到你身体里而已。我给这种药物起名叫‘绝世好痒’。而你,很荣幸成为这药物的第五个试验品。不怕告诉你,前面的四个全是失败的试验品,他们都耐不住这奇痒将自己身体肌肤抓得稀烂然后自行了断了——当然也是因为我并没有救他们的意思。如果你肯向我屈服,答应一周内任凭我差遣的话,本神医可以破例,暂时帮你把药性压下去。”

“哈哈,好一个‘绝世好痒’!”我大笑,笑出了眼泪,依然倔强地道:“我决不会自行了断,更不会向你屈服的。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幽瞳闻言根本不为所动,冷冷道:“嘿嘿,你的意志出乎我意料的坚强,不过,这奇痒如果没有我的灵药压制,只会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痒入骨髓,甚至痒入脑髓。你就算意志是铁打的,也熬不了多久的。聪明的话,还不如趁早向我求饶能少受点折磨。”

我不再理他,径自盘膝坐于地上,运功咬牙苦苦忍受。起先还能尝试着寻找奇痒的根源,希望能用经脉内游走的战能,将致痒的物质寻出炼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觉自己的一切努力均徒劳无功,奇痒不但深入骨髓,甚至已经开始入侵我的脑细胞。无处不在、无法忍受的奇痒终于令我信心彻底崩溃,放弃了继续抗衡的想法,此刻的我连神智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疯狂地拉扯着头发,我恨不得掰开自己的脑壳来抓挠一番,指甲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在肌肤上抓挠,使得破裂的肌体上出现道道血痕。感觉到意识已趋向疯狂,再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自杀也必定会疯掉。借着皮肤被抓破的痛感,我寻回心头一点灵明,终于挣扎着站起身,颤微微来到幽瞳的面前,以失败者的语气无奈地开口道:“杀了我好吗?”

幽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道:“呵呵,你的‘决不会自行了断’,原来是这样的吗?你已经是我见过最能捱的人。不过,你这样算不算是向我屈服呢?你好象应该说:”我认输了,请饶了我吧‘才对哩。“

我眼中露出几乎是绝望的颜色,回答道:“我答应一周内任凭你差遣。现在,请不要再逼我,否则我宁愿让你拥有第五个失败的试验品。”

幽瞳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你认输还是我认输?好象在威胁我一样。算了,谁叫我看上你们这两个家伙呢。”暧昧的语气令我浑身起了一阵寒栗。他从怀中掏出一红一白两颗小指般大小的丹丸,抛到我的手中,道:“红的你吃,白的拿去给那个躺在树丛里的家伙。”无法忍受的奇痒使我顾不得他的讥笑,迅速将红丸吞入口中。丹丸入口即化,丝丝凉意顺喉而下,转眼间,这股凉意便散布到四肢百骸,身上的奇痒也迅速消退,真是灵验如神。我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事,立刻快步行到不远处那一片凌乱的树丛,只见千枫寒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全身浮肿,肌肤色呈紫黑,脑袋却已肿胀得连眼睛都已看不见。我心头骇然,刚才他与幽瞳的瞬间交锋,未见双方身体接触,但幽瞳已让他不知不觉便身中剧毒,由于战能所剩无几,千枫寒云此刻竟完全无法抵御毒性的侵袭。我暗自心惊,这雪发妖医当真是“恐怖”得令人无法想象。

知道再不服解药必死无疑,我赶忙将千枫寒云浮肿如猪的嘴巴捏开,将手中的白色丹丸硬塞进了他的口中。丹丸同样入口即化,未过多久,千枫寒云身上的浮肿便开始消退,紫黑的肤色也逐渐恢复正常。良久,千枫寒云长长吐出口浊气,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我,心中明白,眼神中也有了几分感激之色。

我微笑着伸出手,千枫寒云一把握住,随着我的用力缓缓站了起来。再次受了内伤并且差点被剧毒夺走性命,千枫寒云现在的状况简直比我还糟,除了眼神依然锐利之外,他整个人已再不复当初潇洒傲岸的气度。幽瞳却未就此作罢,因为他尚未听到千枫寒云表示屈服的话。

“雷德已经认输了,你呢?还想和我再斗一斗吗?”千枫寒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如木雕般一动不动的千枫明月,见我默认地低下了头,心里已明白幽瞳所言不虚。但兽人族天生的傲骨又不容许他说出认输的话。犹豫了片刻,千枫寒云还是决绝地道:“虽然不甘心,但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斗不过你。不过,我们兽人族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屈服’这两个字。你可以杀了我,想要我答应听从你的差遣却决不可能。”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倔得象骡子般的脾气?我很有空吗?杀你?本神医还怕弄脏了手呢。你不愿屈服是不是?放心,我会让你屈服的。”幽瞳语气中含着调侃之意,不待别人回答,口中忽然低吟道:“风之绳”,纤手虚空一划,立刻一阵旋风卷起,将千枫寒云裹入了其中,风定,千枫寒云的身上出现了几条色呈透明的么指粗绳索,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无需念咒,一出手便是风系第三级的“风缚术”,幽瞳的魔法能力高到什么层次实在煞费思量。知道幽瞳不会取千枫寒云性命,我便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本来,如果不是与我的一战消耗过巨,这“风缚术”根本就不可能捆得住千枫寒云,然而,虎落平阳。这一刻,被风缚术捆住的千枫寒云已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雷德,去把那个小妞抱过来。”幽瞳开始对我发号司令,我既然答应了一周内任凭他差遣,当下只好“服从命令”,乖乖过去将千枫明月拦腰抱起,然后大踏步走了回来,将小妮子的娇躯放落在幽瞳的面前。千枫明月不能言不能动,意识却非常清醒。被我抱在怀里,一张俏脸红得如同煮熟的螃蟹,但羞愤的眼神却能够杀得死人。

“这是你的妹妹吗?好漂亮的可人儿。如果你忍心看她受苦受难,你就坚持你的骡子脾气好了。嗯,还有,如果你愿意将‘屈服’这两个字写进你们兽人族的字典的话,拜托要随时告诉我哦!”幽瞳邪邪地笑着,说话慢条斯理,但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含义。千枫寒云恨不得能伸手将他掐死,怒道:“你敢碰她,我发誓整个兽人族都会将你列为头号敌人。”幽瞳的笑变得莫测高深,轻托起千枫明月的脸蛋,望着千枫明月那淡紫色的美眸,吃吃笑道:“不就是兽人族的灵狐圣女吗?我有什么不敢碰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嘿嘿。便宜一下我新收的手下吧。”

随即转面向我,道:“雷德,这小姑娘就交给你了。你先替我剥了她的衣服。”

我大吃一惊!这种事情推给我,并非艳福,而是摆明了让我当替罪羊、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照现在的情势,我又势必不能不听“死人妖”的话,因为现在谁都打不过他。即使我不去脱,他也不准会自己去脱千枫明月的衣衫,那时可能就连我和冰儿都要遭殃了。更何况,既然自己答应了一周内任凭差遣,怎么能眨眼功夫就食言而肥呢?

看到我依言去解千枫明月腰间束带的扣结,千枫寒云急怒交加,大声道:“雷德,你……你真的要和这个死人妖沆瀣一气吗?”我停下解扣的动作,回头道:“寒云兄,雷德与你算是不打不相识,并非想为难你的妹子,而是我也身不由己。唉,不如,你还是先答应这个……这个……他的条件吧,反正只有一周。将来,我们有机会让他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的。”

幽瞳在一旁笑道:“是啊,是啊,一周后,你们就可以找我报仇了,所以,现在还是委屈一下比较好。格格,别想了,你不答应是不行的,除非你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子表演脱衣秀。”

“你……你……”千枫寒云气得面色铁青,他焉能不知道千枫明月的个性。如果她冰清玉洁的身子就这么被脱光光暴露在众人面前,她不咬舌自尽才怪。为了这个唯一的亲妹子,千枫寒云真是英雄气短。钢牙紧咬,他终于艰难地下定了决心,望向幽瞳坚决地道:“好,我也答应你一周内任凭差遣的条件。不过前提是你要先放了我的妹妹。”我听他这么说,立刻也接口道:“对,还有我的冰儿,你也要先放了她,否则我也推翻先前的承诺。”

幽瞳微感愕然,不过,他似乎真的非常渴望得到我们的助力,未作多想便爽快地答应了我和千枫寒云的要求。念动不知名的咒语,他轻易就恢复了两女的语言和行动能力,但战能却依然被封印着,幽瞳告知两女只要离开这里超过一个时辰,战能就会恢复。两女虽然将信将疑,但对这个浑身是毒,深浅难测的“妖人”却又不得不信。

由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两女均看到听到,用不着多做解释,便乖乖地在我和千枫寒云的劝导下离去了。我让冰儿先返回八阳村找东方晓初,并在那里等待我回去与他们会合。千枫寒云则劝千枫明月不用再等他,自己先返回克利维拉洲。千枫明月哪里肯舍弃兄长独自离去?最后她做了个出人意外的决定,就是和冰儿一起返回八阳村,要千枫寒云无论如何一周后务必和我一起返回。有了幽瞳这共同的“敌人”,于是,我、冰儿与千枫兄妹的关系,便因这意外的变故,由陌路甚至仇人,变成了从此恩怨爱恨纠缠不清的“朋友”。

只不过,世事如棋,现时的我,并没有也不可能多想今后与千枫兄妹间的关系。是“敌人”还是“朋友”,并非简单的几个字就能够界定。“敌”与“友”一向孪体双生,今天的“朋友”,明天可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欲杀之而后快的“敌人”,未来的某一天却有可能变成与我生死相依的“朋友”。当然,以上这些理论绝对不适用于被我们称之为“死人妖”的幽瞳。对这种不男不女,浑身是毒的大变态,我发誓就算他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他侮辱了“朋友”这神圣的字眼。

看着冰儿与千枫明月一起消失在远方的密林,我收起内心的感慨,与千枫寒云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转身面对幽瞳,冷然道:“我们两个现在开始履行承诺,一周之内唯你之命是从,有什么任务要我们完成的,尽管吩咐吧。幽瞳大人。”千枫寒云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接口道:“另外,我还有个小问题,为什么你花了那么大力气算计我们,却只要我们听你差遣一周,这好象有些不合常理。不知能不能为本人释疑。”

幽瞳眼中露出狡撷之意,答道:“问得好。我只要你们听命一周,当然自有我的道理。不过现在我并不打算说出来,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们自己会找到答案。现在,你们只需做一个遵守承诺的人,有问题吗?”问完,见我和千枫寒云只是面面相觑没有回应,幽瞳脸色转为严肃,道:“没有的话,我就要告诉你们这几天里到底要帮我做些什么事了。”

这一刻,我忽然有种预感,似乎隐隐猜到了幽瞳将要我们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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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蛊毒威胁


见我们俩都没有出声,幽瞳似乎想起了什么,将一旁的绿衣书童招过来道:“青儿,把这个拿去给那个家伙服下。”他指向千枫寒云的手,么指与食指间架着一颗碧绿如翡翠的丹丸。

“死人妖,你这是干什么?”,被风缚术捆住的千枫寒云被青儿捏开嘴巴硬逼着服下了这颗色如翡翠的丹丸,知道多半不是什么有益身心的好东西,脸色不禁有些发青。幽瞳不为己甚地答道:“这是本神医私家秘制的‘绝世好痒’丹丸,和雷德刚才被蜈蚣咬后侵入体内的致痒物成份一样。不要奢望用自己的战能来炼化它,因为这种物质并非战能能够炼化。而且,我也可以随时催发你们体内的致痒物质,让你们奇痒发作,失去理智,让后自己将自己的肌肤抓得稀烂,直至最后因无法忍受痛苦而自寻了断……”

见我和千枫寒云同时面色大变,幽瞳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我话还没说完。我之所以用‘绝世好痒’对付你们,并不是想要你们的性命,而是想有个让你们听话的保障。这种物质类似一种生物细菌,如果我不催发的话,它在你们俩的体内最多能存活一周,一周后就会完全被你们的身体同化从而失去效用。所以,一周之内,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不催发药性,你们是不会有任何痛苦和不适的。过一会,我打算将你们两个的伤势全部治愈,恢复你们十足十的战力,这样才好帮我办事。”

千枫寒云插嘴道:“我们既然答应了一周内任凭你差遣,就决不会反口食言,你怎么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我们?简直令人不齿。”听了千枫寒云的话,本应附和的我却忽然有了另一种想法:如果幽瞳真的恢复我们十足战力,而那什么“绝世好痒”又不需解药就能在一周后解除,那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只要我和千枫寒云合计,抽冷子趁幽瞳不备将其制服甚至杀死,那岂不是就能永绝后患?当然千枫寒云这白痴可能不会与我“同流合污”,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不“君子”之事。但我可没打算傻乎乎地遵守对幽瞳这个变态人妖的承诺,“你不仁我不义”,杀了他和他那个小书童,我们出尔反尔卑鄙无耻的事鬼才会知道?!

我还在心里暗自打着如意算盘,幽瞳已经再次开口道:“没东西克制你们,等一下你们两人恢复战力后,如果联手对付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死得很难看。所以我不得不提防一手。现在,你们两个身上都被注入‘绝世好痒’,我就不用担心你们联手对付我了,除非你们都希望与我同归于尽。这个可能性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甚至我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你们两个抽冷子暗算。不过,本神医有件事要先提醒你们一下,在这七天之内,如果我不幸死了,你们体内的‘绝世好痒’就会自动发作。并且,刚才那两个离开的女子也会在我死后蛊毒发作身亡……”

千枫寒云怒形于色,道:“你又暗地里对她们弄了什么手脚?”我也吃了一惊,正想开口,幽瞳已经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她们身上下了‘子母同命蛊’。这种蛊你们可能没听说过吧,这东西和‘绝世好痒’一样,可是我的独家发明,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用这种蛊的。因为向别人下这种蛊要冒极大的风险,施蛊人身上的是母蛊,与被下蛊之人身上的子蛊,会命脉相连,互相影响。如果母蛊死了,子蛊会在数天后跟着死去,反过来如果子蛊全部死了,母蛊也会只剩半条命。简单地说:就是如果我死了,我体内的母蛊就会随之死亡,那两个女子体内的同命子蛊也会数天后死去,那么,身为子蛊蛊媒的她们就会呜乎哀哉。反过来,如果她们两个出了事导致子蛊死亡,我也会元气大伤。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相信你们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吧?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再多作提醒。总而言之,这一周内你们不但要听话,还要好好保护我,完成了我要你们帮忙做的事情,我就会依言放过你们,同时收回‘子母同命蛊’这种对人对己都没什么好处的毒物,大家此后各走各路,再不相干。我的话完了,如果你们都已经听懂。下面我就要开始为你们治疗伤势了。”

我听得额际直冒冷汗,内心不由大大佩服这幽瞳的心思之细腻真是非同一般。姑不论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我却知道自己和千枫寒云肯定是没胆量去冒险搏杀他的了——谁会愿意用己方的四条人命去作赌博呢?

千枫寒云听了他的话也是不得不服,无奈地道:“你好卑鄙!想不到你居然还是对她们俩动了手脚。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得选择了,那么,在为我们治伤之前,你是不是可以先将你要我们做的事情说出来。”他这番话当然也代表了我的心声。

幽瞳笑道:“你看起来不象那么心急的人啊。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当然可以。我就先告诉你们好了。太阳神刀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或者你们在这里出现也是为了神刀即将现世?不管你们为何来到这里,既然答应了听我差遣,那我就告诉你们我即将要你们做的:就是在这一周内,帮助我找到太阳神刀将出现的五阳峰汤谷,并且尽全力助我取得太阳神刀。”

又是太阳神刀!先前的预感是正确的。我心底发出果然不出所料的感慨。而另一边的千枫寒云听完幽瞳的话,内心却泛起啼笑皆非的感觉。原因无他,只缘于他开始和我的赌战,其实目的也是想让我屈服于他,从而多一个夺取神刀的最佳臂助。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千枫寒云和我的鹬蚌相争,倒让幽瞳这“死人妖”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有了两个超级臂助,幽瞳获得神刀岂不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千枫寒云闷哼一声,将吐出到嘴边的鲜血又硬生生吞回了腹内。他眼中露出倔强的神色,目视幽瞳道:“太阳神刀是绝世神兵,唯有缘者方能得之,我们虽然可以助你寻找汤谷,但神兵自会择主,所以我们不能答应帮你取得神刀,最多我们不和你抢,但万一神兵自己选择了我们其中某人,希望你也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幽瞳点头道:“这一点我当然明白。如果你们助我找到了汤谷,并帮我打败了其它妄图夺刀的人,我想我有”办法“能让神刀认我为主的。当然如果我的办法失灵,神刀反而选择了你们中的一人为主人,我自然也不会违拗天意。只是我仍有个条件,就是你们无论谁得到神刀,那个人必须发誓永远不用神刀来对付我。怎么样?”

想不到死人妖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或者说是通情达理,我和千枫寒云意外之下,都爽快地答应了。三人如果诚心合作。寻找汤谷,对付其它可能出现的寻宝之人,一切都将变得轻而易举。想到自己并未完全丧失得到神刀的机会,我心情不由大好起来。事实上,我坚信神刀自有有缘者方能得之,并非如幽瞳所说能用什么“办法”让神刀认其为主。如果名震三界的“太阳神刀”真的会屈服于某些人所谓的“办法”,那这千古神兵就不能被称之为神兵了!

雪发妖医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治疗我和千枫寒云的伤势,他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疗法,尚未解除风缚术的千枫寒云衣服被青儿扒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了一条短短的虎皮三角裤,浑身遒劲的肌肉呈现古铜颜色,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他虽然知道对方是要帮他疗伤,依然有些尴尬,但还来不及质问,幽瞳运掌如飞,眨眼间,他的全身重要穴位已被插满了银光闪闪的长针。幽瞳口中念动咒语,一团银色的光芒倏然乍现,将千枫寒云裹入了其中。千枫寒云目难视物,却感觉全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每一个窍穴都凉津津的舒服无比……运聚战能默查体内伤势,发觉原本受伤破损的脏腑器官此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着。

“神愈咒?!”眼看不到半个时辰,千枫寒云已经脸色恢复红润,头顶也开始冒出氤氲雾气,显然不但伤势渐愈,原先损耗的战能似乎也正在迅速恢复之中。幽瞳并不稍歇,一个旋身鬼魅般来到我的面前,倏的一掌,陡然击在我的前胸,我尚未来得及吃惊,已经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战能透体而入,体内的淤血忽然翻腾而起,我喉头一甜,口一张,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疾吐而出……幽瞳身随掌走,毫厘之间,已经躲开了我狂喷而出的淤血,身形到了我的背后。再次一掌击在我的后心,我不由自主脚一软,干脆盘腿坐了下来。感觉到体内战能翻腾汹涌,胸口烦闷欲偶,不知是自己的战能被搅乱,还是幽瞳的战能故意侵袭才造成这样的现象,我平心定气,极力压制着。心神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紊乱的战能真气渐渐平复,耳中传来幽瞳神愈咒的咒语,阵阵凉意从背心源源不绝而入,侵入到我的四肢百骸,渗透到受伤的脏腑……如有神迹般,所有的伤势在迅速痊愈着,而混沌原力战能也因为这股善意的引导而逐渐恢复了勃勃生机。这股来源于幽瞳的奇怪的战能似乎与任何战能都能和睦相处,丝毫没有互相排斥的迹象,并且竟然能够刺激因损耗过巨而萎缩的战能真气的成长。感觉到丹田气海内的混沌原力战能在如海纳百川般源源不断地回复并增强,我心中大觉快慰,正全心全灵地体味着这种失而复得的快感,蓦然却发觉丹田一热,一股有别于混沌原力的霸道之极真气在丹田气海内复生了,仿佛从沈睡中苏醒,见风即长,迅速茁壮起来。天,是那股来源于“魔力水晶”的火性战能,当日受了千枫明月带着封印力量的一掌,被消融了一小部分后,又被逼得收缩聚拢在了气海的某个角落里,现在,在幽瞳的疗伤真气配合“神愈咒”魔法的刺激之下,不仅再次复苏,并且与混沌原力一样迅速地成长着,变得超出了从前的强大。然而,这种太霸道的火性战能的增强,对我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又出现了与混沌原力格格不入,互相抵触的现象。

我极力压制这种火性战能,依旧无法阻止它自发地在我的奇经八脉里自顾自地“横行”,不了解这种奇怪战能来源与真正质性,我根本无法将其收为己有,更无法象混沌原力般使用它了。而更糟糕的是:曾经出现过的情形现在再度出现,并且变得更严重,那就是:每当这奇怪的战能重返丹田气海,准备开始下一轮巡行的时候,就会与我气海内占上风的混沌原力发生互相抵消的情况,于是我能控制并外发的混沌原力战能就会短时间内(约一盏茶功夫)骤减到几乎只剩一成。我心头大叫凄惨:这种情况出现在平时倒没什么,如果在与敌人对战时突然出现战能急剧缩水的现象,后果可是致命的。尚幸这奇怪战能在我体内循环一大周天所花时间较长,大约要两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我每隔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大约只有一盏茶功夫(十分锺左右)战能会由原来的近五成力量缩水到大约剩下一成。

知道这个难题暂时还无法解决,我放弃了努力,当能够运聚的混沌原力完全回复到与千枫寒云对战前的状态时,幽瞳将手掌撤离我的后心,人也站了起来。我却长啸一声,身形腾空而起,直上十数丈的高空,体内充沛到极点的战能急切渴望着发泄的对象。我一个俯冲,头下脚上地向地面冲落,雷霆双拳以不可阻挡之势轰落地面,一时间沙飞石走,被震起的落叶漫天飘飞。地上也出现了一个足有两丈方圆的大坑。

我脚踏实地,全身衣袂猎猎飘飞,根根头发亦如刺猬般笔直耸立。身周劲气毫光缭绕不散,在别人的眼中,形象威猛绝伦、恍若俾倪天下的无敌战神。

同一时间,千枫寒云也是一声怒吼,身形脱离了风缚术的羁绊,急速旋转起来。急转的气旋将我震起的漫天枝叶吸扯过去,绕着他跳起舞来,被吸扯的枝叶越来越多,甚至地上他的衣服、距离稍近的树上的叶子都硬生生被劲气扯断吸了过去,逐渐形成了奇景,仿佛一个大蜂巢般,将千枫寒云整个人裹入了其中。当蜂巢完全密闭,四周的劲气也忽然收敛,我正感到莫名其妙,却听得轰的一声爆响,巨大的“蜂巢”突然炸裂开来。狂飙的劲气如灵蛇乱舞,向周围乱窜。

由于距离太近,我和幽瞳都不得不提聚战能形成护罩抵御,而离得最近的小书童青儿,则一时不防,被劲气冲得连连后退,最后一跤跌倒地上。总算他小小年纪,修为亦是不弱,并没有因此而受伤。

当千枫寒云再次如天神般出现在我们眼前,他已经重新穿上了被青儿脱去的衣衫。如标枪般挺立着,战能完全恢复的他,终于如我一般,再次显露出一派宗师的强者风范。幽瞳看看他,又看看我,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满意地点头道:“你们两个真是没有令本神医失望,有你们相助,哈哈,太阳神刀,想不属于我都难了。”

“幽瞳,我们都已经伤愈并恢复十足战力,可以出发了吧。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月儿,我会很高兴和你这死人妖同归于尽的。”千枫寒云说话恢复了淡淡的语气,但听得出他对幽瞳已经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不想牵累千枫明月,搞不好他还真会不惜一切搏杀这个死人妖,任凭那见鬼的“绝世好痒”发作呢。不过那样的话,我和冰儿可也就成了附带的牺牲品了。

幽瞳看过两人刚才的威势,才发觉有些低估了对方。明白即使面前两人不联手,任何一个的综合战力也比自己只高不低(前提当然是自己不用毒、不用药),如果其中某人不惜同归于尽和自己翻脸的话,还真不好对付。对“死人妖”这个称呼虽感不快,但他却不想再刺激千枫寒云了,转身向青儿打了个眼色道:“青儿,准备上路吧。你将我们准备的五阳峰的地图各拿一份给这两位。”

“不必了!”我接过地图,千枫寒云却毫不领情,大踏步当先而行道:“我是用不着地图的。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地图。”

千枫寒云对五阳峰的熟悉果然出人意料:离开了枫林,跟着他,我们一行四人开始丛林中穿行着,不识路的我本来还想看看地图,但看到千枫寒云脚下生风,走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没有窒碍,未免被误会不信任他,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将地图重新揣回了怀中。

进入到属于五阳峰的阔叶林区,在林中兜了近两个时辰,我渐渐感觉不妥,走来走去,我们眼前依旧是树、是草,重重叠叠的树木、花草,乱花渐欲迷人眼,心绪却没有一点的浪漫感觉,反而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难道千枫寒云故意带错路,让我们傻乎乎地在这无边五际的丛林里瞎转悠吗?我还没开口,那边厢幽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叫停了所有人的脚步,问道:“喂,姓千枫的,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啊?汤谷,我要去的地方是汤谷,你不会不知道吧?怎么尽让我们在树林子里兜圈?”

千枫寒云不温不火地道:“啊,我是想带你们去汤谷啊,可是,很抱歉,我发现我好象迷路了。”

晕死!听到千枫寒云这句话,不光是幽瞳,连我都有些忍无可忍了——白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哩。幽瞳面罩寒霜,冷冷道:“你是不是故意想找茬啊,不认得路,干嘛让我们跟着你走?”千枫寒云见他发怒,眼中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得色,脸上却依旧不温不火,摊摊手道:“我可没叫你们跟我走啊,是你们自己要跟着来的。”

“你……那你为什么说你就是最好的地图?”幽瞳气不打一处来。他生气的样子还真的很有几分象女孩子哩,我心头泛起怪异的感觉。有机会,我一定要设法揭开这“死人妖”性别的秘密才行。

“啊,真好笑,我说我是你老爸你也相信吗?哈哈哈……”千枫寒云放声大笑起来,看到幽瞳气得脸色阵红阵白,这一刻,他才感觉出了胸中一口恶气。我隔山观火,虽然千枫寒云这样做殃及池鱼,害得我也跟着瞎转悠,不过能看到幽瞳吃瘪,我还是象他一样觉得浑身畅快。当然我也少不了要替千枫寒云担心,万一真的激怒了幽瞳这浑身是毒并且动不动就能弄出个啥啥“细菌物质”来的变态妖医,他就算不担心被弄死,受点活罪并非毫无可能。别的不说,光是那“绝世好痒”,如果幽瞳有办法让它不时发作一下,就够千枫寒云好受的了。

幽瞳恶狠狠地盯着千枫寒云看了好一会,忽然怒意全消,脸上浮现令人心悸的笑容道:“呵呵,好,你是好样的。你笑完了吗?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已经出了口恶气呢?我这次不想和你计较。不过,如果你希望七日后我解除你妹妹身上的‘子母同命蛊’蛊毒,让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就请你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花样了,否则,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这么好说话的。万一你把我逼急了,拼着元气大伤我也会设法将‘子母同命蛊’的子蛊弄死……”

幽瞳的威胁起了作用,千枫寒云也知道如果大家撕破了脸,就算自己有能力将这“死人妖”当场击杀,自己与月儿也可能如他先前所说成为他的陪丧之人。于是,他沉默了。

我知道双方战火已熄,也懒得说什么了,径自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研究的结果,就是我取代千枫寒云成了领路之人……

穿出阔叶丛林,我们绕山而行,未几,便进入了一个景况截然不同的美丽山谷,这不大的山谷虽然位于半山腰间,谷中景致却与我们一路所见均大大不同,仿佛山间寒冷的气候完全影响不到这块风水宝地。这里处处野花盛放,绿竹青青,山谷间溪流潺潺,一个个水色碧绿的温泉如宝石般点缀其间,轻柔如纱的氤氲白雾于是从水面袅袅升起,在青松绿竹间缭绕着,久久不散,令这云缭雾绕中的小山谷变得神秘而空灵,仿佛神仙居住的世外桃源。

难道这里就是汤谷吗?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会如此好法。歪打正着就找到了传说中的汤谷?

走得又困又乏的青儿看着眼前从未一见的景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欢呼。就连幽瞳,嘴角都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欣慰笑意。然而,身后千枫寒云的话却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有什么好高兴的,这里又不是汤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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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兽行

“千枫兄,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汤谷?”我讶异地问道。千枫寒云嘿然笑道:“如果汤谷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也不会被称之为‘传说中的汤谷’了。”

虽然大为扫兴,不过幽瞳还是决定大家一起到谷里去看看。顺着狭窄的山间小路,我们翻过一个小山岗,再穿越一片大得离谱的绿色葛藤屏障,终于进到了山谷之中。山谷大致呈S形状,西高东低,我们从东端的谷口进入,溯溪流而上,一路走,一路不由得啧啧称赞,这地方不仅环境优美,而且气温亦是恰到好处,不冷不热的、仿佛永远都有和煦春风拂面而来,让人舒适得醺醺然、陶陶然……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看,那是什么?”沿溪边而行青儿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丝丝缕缕的红色在溪流中翻腾。迅速来到这宽不足两丈的小溪边,视线停留在那逐渐增多的红色上,我目光忽然变得炽热起来,血,是鲜红的血液哩!在溪流的上游一定有什么精彩的事情在发生了。我当先纵起身形,展开身法,向前飞掠而去,千枫寒云反应亦是毫不落后,魁梧的身形疾如飞鸟,仅仅比我落后了半步之遥。

此刻,在溪流的上游,一幕人间惨剧正在上演。这里,由于溪流落差非常大,银色的溪流从十数丈的高空飞落,形成了一个宽仅丈余,小得不能再小的瀑布。下方被水瀑经年冲击,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澄澈的溪水在潭中打了个转后,溢出潭面,继续迤逦东行。水潭岸边,绿竹青青,芳草野花遍地而生。

就在这美如梦幻的地方,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在发生……

“你们这些恶魔,会遭到报应的,呜呜……”凄厉悲绝的声音里夹杂着伤心的呜咽。亲眼目睹丈夫为了救自己不惜与“恶魔”为敌,以卵击石的结果,最后竟是被断手断足,死不瞑目地倒毙在溪流旁边,真是情何以堪!

汨汨而出的鲜血顺着草地流入溪中,染红了大半条溪水。三个凶手此刻却狞笑着站在了哭得几乎断气的苦命人面前。作少妇打扮的女子,衣着十分朴素,看来是附近某个村子里的村女,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算得是中上之姿。而此刻,她上身衣衫几乎已经被完全撕破,露出一对堪称极品的雪白乳房,如同两个大大的瓷质半球,坚挺而又饱满。球体顶端两颗嫩红蓓蕾,正伴随她激动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美丽的大眼睛除了泪水,就只剩下绝望。

三个杀人凶手打扮各自不同,其中两人身穿黑色玄铁铠甲。一个样貌凶厉,身形矮壮,铠甲的鳞片亦是大如巴掌。另一个则面色灰败,身材高挑,细鳞的玄铁铠甲乍看起来和软甲毫无分别,他脸颊瘦削,眼中却满是淫猥的目光。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宽脊的长剑,剑身两侧有凹槽,凹槽中隐隐有暗红的血光流动,更触目心惊的是,剑尖处,此刻鲜红的血液正滴答着坠向地面。与这两人不同,中间的那位身穿的却是魔法师的罩袍,此人五缕长髯,面貌清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惜眼神却阴鸷无比。

“法师大人,这个女的您看怎么办?”矮个壮汉向中间魔法师装束的男子请示道。

“这个女子样貌虽普通,但身材却是一流。只可惜不是处女,拿去献给主子看来是不行的了。既然已经杀了她的丈夫,还是斩草除根吧。”法师装束的男子淡淡地道,语气仿佛他正在决定的是一只蚂蚁的生死。听到他这样说,矮个壮汉踱到村女跟前,面色狞厉地扬起了手中的长剑。知道死亡将至,村女脸上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丈夫已死,能不再被恶魔蹂躏,痛快而死,正是她所希望的啊。可是,剑未临头,她的心马上再堕入无底深渊……因为,高个男子及时制止了矮个壮汉刺向少妇心脏的一剑。向法师装束的男子道:“法师,如您所说,这个女子的身材真是一级棒的,就这样杀了实在有些可惜,能不能请您开开恩,把她交给属下……让属下来负责送她上路?”高个子杀手眼中露出垂涎三尺之色,向法师请求道。

“嘿嘿,尼古莱,你这家伙真是色鬼投胎啊。好吧?本法师就开恩一次,我和阿鲁塔到前面谷口等你,给你一盏茶时间该够了吧?哼,找汤谷居然找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已经浪费了我们太多的时间。”说完,也不管尼古莱还在诚惶诚恐、一迭连声地表示感谢,便径自带着那名叫阿鲁塔的矮个壮汉离去——方向自是西面的山谷谷口。

当我和千枫寒云、幽瞳主仆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切恶梦都已经结束。

倒毙在溪边的男子,血早已流干,他的妻子,那个身材姣好的村女,此刻也已经踏上了追随丈夫的黄泉不归路。她终究没能逃脱被“恶魔”奸杀的命运,尼古莱享用完她的肉体之后,将一把匕首留在了她的心窝中。不过这不屈的女子的口内,却死死咬着从仇人身上啃下来的半片耳朵……

“是什么人犯下这样的兽行?”现场的惨状令千枫寒云怒不可遏。他如鹰锐利的眼眸中精芒四射,拳头捏紧,骨节啪啪有声。幽瞳的面色也阴沈如水。确实,任谁看了这样的场面都没可能感到心情愉快。想起先前见过的死状更加凄惨的两男一女。我缓缓道:“这可能不是人为的,极有可能是‘火眼旱魃’的杰作。”随后,我向众人说出了曾见过两男一女惨死、现场情况更令人发指之事。

幽瞳沈吟片刻,却当场否决了我的看法。他认为,如果是火眼旱魃所犯下的兽行,这里有打斗过的迹象,不可能没有周围被火眼旱魃的毒火烧灼过的痕迹。而且,那个死去的男子身上致命的伤分明是刀剑之类的兵刃造成。火眼旱魃是不可能用兵刃的。听了幽瞳的分析,我又一次佩服了这死人妖一回,细想想,发觉这次的现场确实和上次不同,上次现场周围有烧灼过的痕迹,受害者的死状也符合被兽类攻击甚至噬咬过的情状。如果说上次的惨案是“火眼旱魃”所为还有些道理,但这次显然却是我的判断失误了。

“这女子应该是刚死不久,身体肌肉都尚未僵硬,如果我们能追对方向,也许能赶上离开的凶手为他们报仇。”幽瞳探察完女子的尸身,随即以战能卷起漫天落叶,将死去的女子尸体掩埋。才转身对千枫寒云道:“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多事,我怕耽搁了时间,会让我们错过神刀现世的时辰。”

千枫寒云哂然一笑道:“你知道神刀现世的时辰是什么时候吗?”幽瞳难得地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语气也客气起来,道:“我只听说是在最近两天的午夜时分,具体时辰却不清楚。莫非千枫兄你知道?”千枫寒云傲然道:“准确时间应该就是今晚的子时前后。所以,你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确实不宜再耽搁时间了,但犯下兽行的人,等你我之事了结,我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老兄啊,现在不追,到时候你凭什么找得到行凶之人?”我忍不住插话道。千枫寒云眼中露出莫测高深的神色,摊开手掌,道:“就凭这个。”我目光凝注,发觉他的掌心里竟然是刚才被死去的村女紧紧咬在口中的半片耳朵,正想发问,千枫寒云掌心一道黄色光芒亮起,那看起来恶心之极的半片血淋淋人耳立刻化作了一阵青烟,青烟袅袅升腾,竟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地狱三头犬”的形状,“地狱三头犬”如有形质般朝千枫寒云点了点三个脑袋,瞬即随风飘散。“除非这残耳的主人死了,否则他将逃不过我的‘地狱犬魂烟’的不懈追踪。”千枫寒云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感。

“千枫,你有这个本事,还是快点设法帮我找到汤谷吧,真要错过了时辰,想获得太阳神刀就得再等一百年了。”幽瞳有些不耐地道。千枫寒云没有理他,自顾自对我道:“这‘地狱犬魂烟’是我兽人族的独门绝技,只要被追踪者的身体发肤有任何一部分落在我的手中,无论他逃到何处,我也能在三天内寻找到他的下落。”我点头叹服,被冷淡的幽瞳却已非常不爽,加大了音量不客气地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如果错过了太阳神刀,我心情恶劣之下,难保不会让你们的‘绝世好痒’发作一次。”

听了这话,千枫寒云还没怎样,我却打了个寒颤,这奇痒的滋味当真不好受哩。大感不服地道:“喂,幽瞳大人,你这样太不公平了吧。你专门为了太阳神刀而来,自己怎么好象一点找汤谷的办法都没有,责任却全推到我们头上,你有没想过,我们其实也和你一样,并不知道汤谷在哪里呀。虽然你带了地图,可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汤谷的位置,你说我们怎么找呀?”

幽瞳冷冷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打算靠别人来找到汤谷的,谁叫你们两个比较倒霉,让我看中。”看到幽瞳微撅着嘴,一副赖定了你们的样子,神情语气哪里象个男人,可是他又明明是个男人,我和千枫寒云都汗毛凛凛,心头兴起怪异绝伦的感觉。我无奈地对千枫寒云道:“千枫兄,我们现在是肉在砧板上啊。说实话我并不知汤谷如何才能找到,但我知道千枫兄应该是有办法的,看在你我同在一船的份上,还请千枫兄不吝赐教。”我想起早几天千枫兄妹用寒玉乌金绳擒住我时的对话,故有此言。

千枫寒云深深看了我一眼,道:“地方我也不知道,不过找到的办法我倒确实有。”

在我的催促下,千枫寒云不再保留,将他的办法说了出来。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设法先找到“火眼旱魃”,将“火眼旱魃”制服后,命其带路,这样不但能毫不费力找到汤谷,更能直接找到神刀现世的地方。这方法说难不难,但问题的关键是制服旱魃后,如何与之沟通,对于一般人而言,制服旱魃已非易事,要让它听话乖乖带路,几乎更是天方夜谭。可是我们有了千枫寒云这个兽人族的高手,精通兽语的他要做到这一点应该不算难事。剩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火眼旱魃了。而对于如何找到火眼旱魃,千枫寒云当然也早已有了打算:只要找到火眼旱魃经常出没的地方,他就有把握将旱魃吸引到我们面前来。

三言两语间,问题几乎已经不存在,原本一肚子不满的幽瞳也来了劲头。由于来前做过功课,对旱魃的习性他也算颇为了解,知道旱魃喜欢在林森叶茂,附近有地热温泉,湿度极大的地域活动。拿出地图参研了一番后,我们终于综合幽瞳与千枫寒云的意见确定了下一站的位置。

又再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五阳峰的西面山麓,穿出不见天日的密林,我们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几个热气蒸腾的温泉紧密相连,水色澄碧如翡翠,氤氲的水雾不断升起,在高空中汇聚,令到山间仿佛环绕了一圈白云。而地热温泉之畔,竟是笔直如刀削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温泉旁边,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西斜的太阳照落,漏过云层的光线被水雾折射,形成一弯亮丽七彩虹桥,横跨在碧潭春水之上,景色实在是美不胜收。

“应该就是这里了,火眼旱魃的老巢一定就在这附近。”幽瞳肯定地道。千枫寒云懒得理他,从腰际那不显眼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颜色如玛瑙,外形极似笛子但又较笛子粗和短的物事来。

“大家做好对付旱魃的准备吧。”千枫寒云淡淡说完,随即将玛瑙短笛(姑且这样称呼吧)放入了两唇之间。

一声如泣如诉的兽鸣忽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山林。连我都被吓了一跳,这声音,与我曾经听到过的那应该是属于旱魃的声音实在太象了。青儿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靠到了主子幽瞳的身边。这如猿啼如鬼哭的声音在现场听并非震耳欲聋,但在千枫寒云战能的催送之下,却远远地传了出去,声音之尖锐悠远几乎直达天际。相信“火眼旱魃”只要还在五阳峰的范围之内活动,就必然能够听得到这“同类”的“召唤”。

我和幽瞳主仆均不再说话,背向悬崖,分站两方(青儿与幽瞳站在一起)。全神戒备着。

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渐感失望的我们终于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几乎同样的锐啸响应——火眼旱魃终于如我们所愿赶来了。

咚咚的战鼓声如铁锤敲击着人的心脏。

旭日初升的清晨,阳光刚刚爬上城墙的一角,圣光王国的营帐大门,一队旌旗猎猎的近万人的骑兵队已经离营而出,在城墙上的弓箭射程之外列成整齐的方阵。当先一员金甲大将,跃马横枪而出,直奔阿尔塞城下,竟是单挑式的搦战。

阿尔塞城上,一众战士早已严阵以待。圣光王国将领的这种单人独骑的搦战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之中,城墙上的舞铃笙三女面上却神色如常,她们仍然是一贯的三点式铠甲,目光凝聚在城下耀武扬威却又不敢离自己战阵太远的金甲敌将身上。舞儿皱起了眉头道:“奇怪,派人来单挑,而不是一哄而上攻城,打的什么主意啊?”铃儿接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人来单挑,咱们就也派人应战好了。不过,这家伙看来实力不弱呢,让谁去对付他比较好?”

“末将弗伦愿前往应战。”旁边一个青年将领自告奋勇道。

“笙儿也要去,笙儿要去拿下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的首级。”笙儿在一旁跃跃欲试。

“弗伦将军勇气可嘉,允你带八千骑兵出战。”舞儿欣慰点头道,她是三女中的老大,自然也就成了发号司令的领袖。弗伦欣然领命而去。

“为什么不让笙儿去?”未获将令出战的笙儿大为不满。舞儿看到自己这任性的妹子撅起了小嘴,不禁笑了起来,道:“生什么气嘛,没说不让你出战啊。笙儿你带三千兵马去为他压阵吧。”舞儿待弗伦走远,才对笙儿道:“对方的战力不会超过大剑士级别,如果弗伦应付不了,妹子你注意及时救援。不过记得不要贪功哦。”

“为什么?笙儿就是想去杀敌立功的。怎么叫我不要贪功呢?”

“笙儿,你可不要光想着出风头。你要知道,我们帮沙迦城主的忙,目的并非为他卖命,而是为了他答应借我们一用的‘无间六芒星’,同时还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将来好助我们的爷争霸这片异界大陆。”舞儿话未完,铃儿已经接到:“你要知道,这一次,来的是雪狼、凤凰两大军团的主力,虽然从人数上看这两个军团的全部战力并未到齐。但说实在,我们目前的实力还是无法与之抗衡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沙迦城主守住这座城池两天。两天后我们就可以撤退回去交差了。所以,你要以安全为第一要务,即使胜了,也不可恋战,要尽快退回城来,免得误中敌方奸谋。明白吗?”

“两位姊姊是不是太胆小了,我们还怕守不住这座城池两天吗?别忘了,我们还有近一万的不死僵尸战士呀?说不定我们大举出战,能一口气将敌人整个击溃呢。”笙儿面露不服之色。

“唉,你怎么也不想想?对方总兵力是我们的两倍有多,接近三倍了。那些不死僵尸战士就算能以一敌五,我们也没多少胜算啊。何况以威震弗雷西亚大陆的凤凰军团的战力,就算苏菲·玛娅没有亲临,我们的不死僵尸战士能以一敌二就已经难能可贵了。所以,你还是听姊姊们的话,可不要为了一时快意,误了我们姊妹找爷的大事。”

“那好吧!笙儿小心就是。”笙儿听到“找爷”这两个字,终于服贴下来。不再与姊姊争辩,乖乖低头领命,召集兵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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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城下血战

一声炮响,吊桥放下,奔雷般的马蹄声中,弗伦率八千骑兵冲出城门,迎战圣光王国派来搦战的金甲将领。

这八千骑兵近三分之一是精锐的鬼族战士……

发起这场侵略战的“图林”地下城城主沙迦早有与地面上的圣光王国一较长短的野心,只是苦于鬼族之人烈日下会变回灵体状态,失去战斗力,才未敢轻举妄动。

三年前,他找到了让族人不畏惧阳光的方法。这方法就是凭借他特殊的火性魔法配合独家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以改造族人的身体质性,使之不畏阳光。但由于这方法费时费力,尤其药物的调配非常不易,他经过了近三年努力,才将自己所掌控的地下城的四万多族人以及他的亲弟弟休斯那达掌控的“克拉索”地下城的三万多族人完全改变质性。

由于整个莫雷纳洲有近十个地下城,在改变这两个地下城的族人的身体质性的同时,他默默地进行着一统所有地下城、成立以自己为首的地下城联盟的霸业。

征服与毁灭,这是野心的必然结果。冰儿的父亲与其掌控的“魂绝”地下城,以及“海之森”地下城,都成了沙迦野心的牺牲品。

虽然冰儿的父亲拉莫斯无论魔法还是武技战力都是所有地下城主中最高的,但对朋友的疏于防范使得他被沙迦暗算,落得自己身死并且“魂绝”地下城也惨遭屠城的悲惨结局。拉莫斯死后,反对沙迦成为地下城联盟领袖的就只剩下“海之森”地下城的城主艾默里。利用邀宴的机会擒下并杀害了“海之森”地下城的城主——迪诺威尔的父亲——艾默里之后(这才是我在海之森地下城时为何见不到艾默里的真正原因),沙迦一不做二不休,邀请在新族长领导下,重新开始复兴的海壳族联手发动袭击,残忍地展开了屠戮行动,将“海之森”地下城毁灭在了洪涛巨浪之中。当然,海壳族的相助不是没有条件的,沙迦答应了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帮助他们对付“夙仇”人鱼族。

取得地下城联盟宗主地位的沙迦野心终于膨胀到了地面,在继续为其它地下城的族人改变身体质性的同时,炼制药物的原材料之一——碘盐的缺乏,也使得他不得不策划发动一场战争来向圣光王国抢夺资源。他改造族人身体质性所需要大量使用的碘盐资源,在圣光王国临近海边的每一座要塞,都有着丰富的储备,圣光王国科技的相对发达,使得他们可以大量地从海水中提炼这种作为食盐补充的碘盐。而沙迦掌控的地下城却都不具备这种能力。战争于是成为必然。并且,为了验证改变质性不惧阳光后的族人们在烈日下的战斗力,战争也是必须的。经过选择,圣光王国的阿尔塞城被确定为下手的目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经过对阿尔塞城碘盐储备的了解以及对城内驻军军力的分析,沙迦发觉了两个难题。首先,城中驻军约有四万,而现在自己这方面集合两个地下城经过质性改造的鬼族战士只有三万多人,加上答应相助的海壳族的人马,总兵力也就五、六万左右。这样的兵力对比,要攻下该城谈何容易。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攻克该城,圣光王国的援军一到,自己这方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另外,即使能够顺利在短时间内攻下该城,但要将城中的碘盐储备全部运走,也并非易事,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做到。而对方援军到达,用最慢的速度,也只需四个时辰就能从范斯特赶到。何况,在己方尚在攻城的期间对方便可能获得消息,派出援军赶赴阿尔塞了。思前想后,沙迦觉得第二个难题还好办,只要尽快攻下该城,即使对方援军到达后,自己这方守不住城,也必定能拖延一段时间,趁这段时间,应该已经能从海上运走大批碘盐了。最令他为难的反是第一个问题,目前麾下有兵没将,“图林”,“克拉索”两个地下城战力超过大剑士级别的人除了自己外,找不出第二个(克拉索的城主休斯那达也才勉强达到大剑士级别)。缺乏有能力领兵之人,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攻克阿尔塞?

他的难题却在舞铃笙三女的登门造访后得到解决。

从鬼域回来欲待寻找雷德·龙羽的舞、铃、笙三女,惊讶地发觉事情发生了变化,不但感应不到雷德的元神,连“炼魂珠”灵异空间中的兰魔使者都无法联系得上(为何她们会联系不上,与天才魔师梅丽有关,容后再叙)。只好先赶回“魂绝”地下城,欲寻找拉莫斯询问原因,但却惊讶地发觉“魂绝”地下城已经成了冰封之城,为了了解真相,三女凭记忆直闯“图林”地下城,希望能找拉莫斯的“好友”(她们当然不知道杀死拉莫斯真正凶手正是沙迦)沙迦城主了解真相。

不知三女底细的地下城守卫不知死活欲待挡驾,结果一言不合,差点毙命于笙儿剑下。于是,双方冲突渐趋火爆……

得知伤了几个得力手下的沙迦及时出现,制止了双方的冲突。他不但垂涎三女的美色,而且对三女的战力之高大为惊讶,随即与三女定下了十招赌约,希望能将三女收归帐下,为他领兵攻打阿尔塞。谁知在三女联手之下,十招过后,沙迦仅仅能够与对方战成平手。

鬼域之行,令到三女战力大幅提高,铃、笙两女已经超越大剑士级别,舞儿甚至达到了圣骑士级别的战力水准。而且,三女除了受伤后能迅速自行痊愈的“不死身”外,还学会了极度恐怖的暗黑系魔法禁咒——“僵尸的约定”——能够将大量战场上的死人转化为“不死僵尸战士”。这些“不死僵尸战士”没有思想,悍不畏死,而且只接受三女的命令。当然,这些“不死僵尸战士”并非真的不死,而是“短命”得很。他们的形体最多维持三天,三天后就会自行解体,最后形神俱灭。

沙迦赌战失败的条件是告知三女拉莫斯被杀的真相。他“没有食言”,告诉三女拉莫斯的死是由于艾默里垂涎他的某件宝物施以暗算所致,这蹩脚的谎言取得了对他毫无防范心理的舞铃笙三女的信任。得知沙迦已经杀死艾默里为自己恩人拉莫斯报仇,三女感激之余,表示可以不计前嫌帮他领兵攻打阿尔塞,但前提是完成任务后他也要发动鬼族的人手帮助她们寻找一个名叫雷德的男子。

得知她们的条件仅仅是要找人的沙迦大笑起来。当即表示如果她们肯先帮他的忙,他可以将自己拥有的异宝“无间星镜”相借,有了这件东西,无论她们要找什么人,只要那个人的元神还存在于异界,就必然能够很快感应到并指示出那人的具体所在方位,顺利的话,甚至还可能直接和在异地的那人的元神进行交流对话。有此异宝可借用,舞、铃、笙三女当然不愿再自己满世界去找人,她们非常满意地顺利和沙迦达成了协议……

有了舞、铃、笙三女的协助,沙迦遂下定了攻取阿尔塞城的决心。在极短时间内征集建造了大批的战船,鬼族的士兵们仿佛春笋般一夜之间从地下冒出,数百艘战船,三万多人马浩浩荡荡杀向阿尔塞城。由于“图林”与“克拉索”两座地下城相距不远,两城的人马是调集到一块后同时出发的,声势委实惊人无比。尚未到达阿尔塞城视野能及的海域,已经与正在附近演兵的圣光王国海上战力——圣光水师迎头撞上。双方于是大打出手,正在难解难分之际,鬼族的盟军海壳族的近两万战士突然从海底冒出,加入了战局。

在异界之海上,虽然圣光水师并非浪得虚名,但由于参加演兵的船舰只有总数的百分之七十不到,战船数量上相比鬼族并不占优。仓促应战,再碰上能在水中呼吸的海壳族,他们的攻击是完全不合常理的(专门凿穿破坏他们的战船),圣光水师于是注定了失败的命运。海战结束时,圣光水师几乎全军覆没,五百多艘战船仅仅逃脱了包括旗舰在内的六十几艘。这几十艘逃跑的战船在阿尔塞城弃舟登岸,却被趁势掩杀的鬼族大军利用机会直接展开了对阿尔塞城的攻击。阿尔塞城守军的领军将领蒙迪奥一向自大,看到来的敌人不是魔族暗黑帝国的旗帜,也不询问逃回来的圣光水师的战士为何会大败而回,还以为是某个洲的小国头脑发热,竟发神经敢来捋老虎胡须。毫不犹豫便率了三万多人马杀出城去,欲待将来敌一举歼灭。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一场血战,出城迎战的两万多守军只剩下四、五千人狼狈逃回城内,死守不出。而鬼族与海壳族联军这方面的士兵也损失了接近五千之数。

为了迅速攻占阿尔塞,舞儿不惜损失身体的一项机能(发动魔法禁咒的代价是选择损失一种身体机能:比如失去视觉,失去听觉,失去某项记忆,或者失去怀孕能力等等,舞儿选择的是失去怀孕能力——为何她会作此选择后文另有提及),发动了魔法禁咒——僵尸的约会。将战场上凡是肢体完好的死尸(大约在一万之数),全部变成了“不死僵尸战士”。有了这批战力极其恐怖的“生力军”,阿尔塞城不费吹灰之力,便被舞、铃、笙三女攻了下来。攻城如此顺利,并且无端端多了近万“不死僵尸战士”助力,使得沙迦对三女更加信任有加,由于“不死僵尸战士”只听三女指挥,守城之责于是全盘交付到了三女的手上,沙迦自己则亲自指挥人马将阿尔塞城多达万余吨的碘盐搬运上船,一艘艘运返“图林”以及“克拉索”地下城。

这就是为何圣光王国的援军已经兵临城下,依然不见沙迦的影踪,而是由舞、铃、笙三女全盘负责指挥作战的原因。

咚咚咚的鼓声再度擂响,当负责压阵的笙儿带领三千“不死僵尸战士”越过吊桥,在吊桥前方不远列好阵势之时。手执鬼头大刀当先而出的弗伦此刻已经与圣光王国的金甲将领斗得难解难分。虽然金甲将领看似落在下风,但笙儿敏锐的直觉却已经感觉到事实未必如眼前所见。

弗伦的刀法如同疾风骤雨,每一刀劈出均挟着开山裂石的威势,漫天刀影,将金甲敌将完全裹入了刀光之中;而在刀浪中的金甲敌将动作却未见丝毫慌乱,手中金枪挥洒自如,仿佛灵蛇钻动,往往从刀影的包围中突兀露出一两点金色眩光,一如逆风而立的野草,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化险为夷。

全力抢攻,连番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均伤不了对手。弗伦已经渐渐感到泄气,虽然对方的攻势并不凌厉,十成的攻势里自己倒是占了八成,但所有的进攻,对方均不不慌不忙,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便予以化解,弗伦越打越心寒,必胜的信心已经逐渐被恐惧所代替。

雪亮的刀芒中一道金光陡然大盛,伴随着闷雷般的怒吼。兵刃交击声,重物坠地声以及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战圈中,一人一马突然踉跄地跃了出来,头盔歪斜,被一枪洞穿的肩头鲜血狂喷而出,弗伦整个人伏在马背上,忍着剧痛策马狂奔,欲待逃回己方阵营。同一时刻,笙儿坐下战马已经快逾闪电般冲了出去。拦住了尾随追来的金枪金甲的圣光王国将领。

“来敌通名!”金甲敌将想不到对方阵中忽然杀出个穿着三点式藤甲的美少女来,那惹火的人材简直令他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急急勒停了战马,自报名号道:“我雪狼军团齐显大先锋金枪下不戮无名之辈。”

“姑奶奶名叫雷德·笙,姓齐的白痴,你受死吧!”笙儿长剑离鞘,一道银光如匹练般席卷向前。漫天剑影如雨倾泻,笼罩了齐显身前近两丈方圆的空间。想不到这看起来娇滴滴的美人儿一出手就是追魂夺命的猛招。齐显吃了一惊,手中金枪急舞,欲待将战能聚于枪尖,一举破去对方这来势汹汹的剑式。枪剑交击,发出短促尖锐的金属交鸣之声……

这一次两人的交手,才真正是实力相当,金枪的光芒暴涨,笙儿手中长剑气势上也丝毫不逊。剑光如电,交织成夺命的光网。强大战能注入剑身,笙儿连人带剑都散发出猎猎的蓝色气芒。她的剑法走的是轻灵飘逸风格,纵使剑气枪芒满天,也丝毫没有片刻阻滞。齐显的枪法得自祖传,不但力大招沈,每一枪刺出都隐带风雷之声,而且防守更是滴水不漏,几乎每一招每一式都守中寓攻。双方交手眨眼近百回合,笙儿出手速度越来越快,她由于未穿重铠,体轻如燕,为坐下战马减轻了不少负担,一人一骑,配合得轻松写意,几乎达到了“人马如一”的境界。久战之下,齐显未露败象,但他胯下的战马却有些吃不消了,闪动间露出了力怯的迹象。

笙儿低斥一声,攻势更急,剑雨如海浪般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澜,暴卷向对手。齐显此时也早已倾尽所能,整个人连人带枪化成了一个浮沈在银色光浪中的金色球体。最后,当所有的银光汇聚成一点,与这金色的球体相撞并化作四散的光雨之后,胜负终于分了出来。两骑交错而过,笙儿的战马载着她冲出了十数丈远,才得以立定,这美少女俏脸一片铁青,但马上的娇躯依旧挺直如同标枪,她手中的长剑在身体后方呈四十五度斜斜指向地面,剑尖的鲜血正一滴……两滴……不断地坠落着…… 01-09 00 01-09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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